她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如果把厂卖掉,设备变现,减少债务,赚工资还债,是不是确实能轻松一些?
可她就是不甘心啊,“趣玩”是她爸爸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了。
人生有些东西是不可以随便放弃的,一旦放弃,就回不了头了。
就像杜霄。
咦?杜霄?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找她?这酒真有点意思,上头怎么一阵一阵的?许荧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用力眨了眨,再一看,杜霄还在她前面,并且向她走来,越来越近,最后在她面前停下。
许荧抬起头看着杜霄,这视角真是久违了。
面部优越起伏的骨相,棱角分明的下颌,杜霄紧皱着眉头看着她。
许荧觉得自己应该是喝多了发梦了,嘴张得大大的,呆呆看着杜霄。
她下意识丢掉了手上的高跟鞋,用拎了高跟鞋的手,一把捧住杜霄的脸。杜霄嫌弃地看了一眼许荧的手,想躲开,但她捧得太紧了,直接把他的脸都挤变形了。
“喂。”
许荧瘪着嘴,喝了酒她的她带着几分醉憨之态,咋咋呼呼地说:“是我喝多了,麻了吗?杜霄,你怎么凉了啊……”
“呜呜呜呜呜呜……”许荧有点难过:“原来我梦里,你死了啊……”
这么一想,许荧瞬间眼热了:“我们分手多久了?啊……是四年零一十八天。”许荧觉得胸口激烈起伏了起来,稳了稳,说:“杜霄啊,其实,我对你还是一样的。”
眼前这个烂醉得胡言乱语的女人,用拿了鞋子的手摩挲着杜霄的脸,杜霄本来嫌弃得不行了,想一把推开她,可她说了这些话,杜霄还是有一丝丝触动。
许荧还在激情输出,她直勾勾地盯着杜霄:“杜霄啊,你都不知道,我一看到你……一看到你,就想……”
许荧话还说完,就听到巨大一声“yue”——
许荧,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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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霄对自己也挺无语的,原本任由她在街边醉倒就可以了,他却还是回头,把她扛上了车。
她一见到他就想吐了,他还管她做什么呢?
他都有点不理解自己了。
见杜霄带了个醉得不行的女人上车,苏一舟吓了一跳。
一股难闻的酒气在车里循环起来。
“卧槽,好臭,哪来的醉鬼啊!你这是下车干啥了?怎么大变活人了。”苏一舟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
“她不会还吐吧?吐了你给我洗车啊!”
喝醉的许荧嘴边和胸前都有一些呕吐物的污渍。她在后座扭来扭曲,最后寻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睡觉——靠在杜霄的肩膀上睡觉。
杜霄皱着眉,低头看了许荧一眼,嫌弃地把她推开。许荧顺着杜霄的力靠向另一边,以一个诡异的折叠姿势,趴在车窗上睡着了。
“走了。”杜霄说。
苏一舟启动了车子,关闭了双闪,车再次融入车河。
“这女的,是谁啊?”
“和你无关。”
杜霄这么说,苏一舟反而更好奇了。
“你该不会是路边‘捡尸’吧,我跟你说,这可是违法的,可得管住自己,这种是真睡不得,她醒了得告你!”
杜霄忍不可忍了:“你这想象力,要不要去写小说?”
“这不是根据男人的本能想的吗?”苏一舟见杜霄否认了“捡尸”,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激动地说:“这该不会,就是你那个前女友吧?”
说完,从后视镜看了杜霄一眼,这次,杜霄没有生气否认。
苏一舟更激动了:“我的天呐,在你的怨念诅咒之下,她还是活的啊?”
苏一舟八卦得太专注了,一时没注意到前面的车骤停,一抬头,吓了一跳,赶紧急刹。
车内三人都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倾,后排的许荧和杜霄都狠狠撞向了前座。
杜霄重新起身,皱了皱眉,表情亟待发作。
许荧这么一撞,也醒了。她揉着额头,晕乎乎地环视了一下车内,呢喃了一句:“杜霄,这是谁啊?”
杜霄看了苏一舟一眼,然后回复许荧。
“代驾。”
许荧下意识接了一句:“师傅,你好点开啊,磕死了。”
说完,又睡过去了。
苏一舟无语凝噎,浅啐一句:“都是什么牛马?”
“这姑娘人怎么傻乎乎的,我这气质能是代驾?”苏一舟扶着方向盘,问杜霄:“去哪儿?酒店啊?”
杜霄看了一眼时间,回答了两个字。
“我家。”
“这样啊。”苏一舟敲了敲方向盘,揶揄道:“不知道她在你家睡哪,肯定不会像我们这些人,不配在你家过夜,喝了酒只让在客厅。”
“我讨厌床上有别人的气味。”
“是是是,前女友的气味就喜欢。”
杜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