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吧。”七海不露痕迹地停顿一下，松开手。
华光莲点点头，坐在了后座上，往里给七海腾了位置：“嗯。”
随后七海建人也坐上后座，他出来的匆忙但也没忘了提公文袋，从中抽出一份项目企划书，递到华光莲的面前：“这是我们今天下午要谈判的项目，你先熟悉一下。”
华光莲脑海一片混乱，在经纪业务部只有能独当一面的优秀员工才能负责项目，很多人入职两年都未必能参与到项目中，而他不过是才上班一个月的实习生，应该没有资格参与项目的。
他愣愣地接过企划，像是不知所措地睁大眼：“真的给我吗？”
“对，”七海建人点头：“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选用的数据分析是你提交的那一版。”
“只是先带你熟悉一下项目流程，算是对你努力的奖励。”
华光莲在工作上的努力，七海建人都看在眼里，他入职四年以来，也带过几个实习生，其中不乏头脑灵光、识时达务的，但是华光莲的天分与他们都有区别。
不擅拒绝，但也不会什么都接受；对工作有自己的理解，但不会冒然行动；做事、做人都有自己的逻辑和思考，是很值得培养的新人。
当然，也很合他的眼缘。
“这一次的客户有点特殊，他投资数额不小，但不喜欢纯粹数据上的东西，而是更看重负责投资的经理人。”
说到这里，七海建人犹豫了一下，“即使客户不喜欢，也不代表这我们就可以不去调研。”
华光莲不住点头。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个巷子口，巷子很深，有许多的店铺，光鲜亮丽，装修浮夸，门口的招牌上有很多照片，一大半都没有开门。
七海建人付过钱，带着华光莲走进巷子口，停在一家店铺门前，这家店铺与别的稍有不同，建筑很板正，以深灰和红色为主，灯牌没有亮，应该是没有开门。
华光莲呆愣着不动，他之前只在网络上看过“歌舞伎町”的相片，但本人完全没有来过，以他浅显的认知来看，这里无疑就是“歌舞伎町”。
“今天的客户……在这里吗？”华光莲眨眨眼，亦步亦趋地跟在七海身后，像是做了坏事怕被发现一样低声问。
“对，”七海建人见怪不怪，他不是和这个客户第一次见面了，此前还在他的私人飞机和酒会上见过，“客户名叫西口秀樹，自己经营着三家风俗店，对证券投资比较感兴趣。”
“进去后，要小心一点，”七海建人推开玻璃大门，“因为这是一间专为同行服务的风俗店。”
“什么？”
华光莲没有听清。
因为店里实在太吵了，乱糟糟的一片，打扮好的nán • gōng • guān坐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聊天，见到两人进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是客人吗？”
“好帅……不过怎么是两个人一起来的，是一对吧？”
“小情侣来找乐子吗？现在也很常见啦。”
“那个男孩真的好可爱，我可以接待他吗？”
推推嚷嚷之后，一个穿着粉色豹纹的男子走上前来，说道：
“客人，我们还没有营业哦~营业时间是晚上6点之后~”
他手指间夹着一张名片，手臂伸长，越过七海，递到站在他侧后方的华光莲面前：“这是我名片，小弟弟，等会来指名我吧，要是你的话，我可以不收费哦~”
在讲什么？
华光莲一头雾水，他准备伸手接过名片，手臂抬起微小的幅度，就被七海按住了。
“不用了，我们是来找西口先生的，已经和他约好了。”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从身后传过来，清脆得如同晨雾中的喜鹊，“七海先生，你来的很早嘛。”
华光莲后头看，推门进来的人个子不高，身材削瘦，长手长脚的，穿着一件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衣，下面是偏紧身的黑色牛仔裤，半长的金色头发缠绕在脖颈间，看着很年轻。
来人一见到华光莲，顿时眼冒金光，眼睛不住地往他腰间扫，露出一个诱惑力十足的笑：“你好，我是西口秀樹，初次见面。”
西口秀樹，就是今天的目标客户。
华光莲面色一肃，过分精致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柔和得如同四月的微风，弥漫着春天的和煦：“您好，我是华光莲，今天和七海前辈一同前来为您服务。”
西口秀樹一笑，他作为风俗店的老板，也长得十分俊秀：“不要客气。”
说着，他伸手搭在华光莲的肩上，推着他往店里面走：“今天见到你我真开心，莲。”
“比起那种无聊的项目，要不要来我的店里上班呢？”
“只要你肯来，不出一个月，这条街的头牌就要易主了。”
华光莲猝不及防被问，他不想一来就得罪了客户，但也不可能接受他的提议，只好求救似的的目光看向七海建人，只见他沉着张脸，面色肃然，像是带着冰冷的低气压，叫人看一眼就心里发寒。
七海建人一把捉住西口秀樹的手臂，取下来，淡淡说道：“请不要对我的下属开这种玩笑了，西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