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苏懋摸摸撞了有点疼的鼻子,默默看了眼别人的背。
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有的人肌肉能这么硬?
太子垂眉:“在想什么?”
“小郡王……”苏懋回,“也不知他回去没有,凶不凶险。”
太子音色微冷:“宫中行走,没点本事,活不到这个年纪,不必忧心。”
道理苏懋都懂,小郡王不可能在宫中出事,就算真惹了什么麻烦,看在皇上和长公主的面上,别人都不可能对小郡王真的怎么样,可好歹是一起出去的,墙是一起翻的,戏是一起看的,祸是一起闯的,今夜时机不对,冲着他来的人,可能没法再探,但他实实在在脱险了,小郡王和归问山……
心下着急,苏懋脚步就下意识加快。
然后他就发现,太子是不是越来越慢了?之前他还得紧追慢赶,才能跟上太子的影子,太子要不停,他连撞都别想撞,可现在他得时时提醒自己注意太监规矩,不要越路走到贵人前面,才能勉强坠在侧后。
太子一直未有说话,也未有任何情绪显露,好像这速度就是非常普通非常正常的频率。
苏懋检讨了片刻,不再想其它,专注跟着太子脚步,很久很久过后,才回到了奉和宫。
还好,小郡王还真回来了!
姜玉成看到苏懋也很惊喜,小跑着过来:“小懋懋你没事吧?受伤没?快让我瞧瞧!我回来摇人帮忙,小墩子不懂事,太子太子找不到,鲍公公鲍公公找不到,还非要扯着我先更衣,现在是更衣的时候么,这不是耽误事儿呢!你是不知道刚刚有多惊险,我这一路跑的哟,鞋子差点跑丢,那追过来的人离我就差这么点,这么点!”
他话又急又快,伴随手舞足蹈,最后掐了一截小手指比划距离,还生怕苏懋不信,凑的特别近——
然后就看到了太子的脸。
虽一如既往平淡从容,看不出什么表情,小郡王还是凭借小动物般的敏锐直觉,看到了太子表兄眼底的霜色,透着不爽,不善,不高兴。
吓的他赶紧行了个礼,委委屈屈张口:“太子表兄……”
掐着波浪花的撒娇在母亲那里无比管用,在这不行。
小郡王立刻撸袖子,亮胳膊:“表兄您看,我都受伤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好不好?男儿该要顶天立地,不畏艰难,怎么说我这也是为了查案子,正事,我真不是故意闯祸,真的!”
苏懋看了眼这只软乎乎白嫩嫩的胳膊,上面的确的有一丝血线,应该是之前翻墙的时候划的,小郡王养的金尊玉贵,皮白肉嫩,有一点点痕迹都会很显眼,但这伤真不深,连血都没往外流,以苏法医的专业眼光,药都不必上,更别说包扎了,最多消个毒。
太子:“是受伤了。”
姜玉成眼睛噌的一亮,话还没说出口,太子下一句又来了——
“孤若是回来再晚些,怕都痊愈了。”
姜玉成:……
祸是一起闯的,苏懋大胆清咳一声,帮小郡王转移话题:“归副司使呢,没同小郡王一出?”
姜玉成什么人,每天哄长公主花样翻新,不要太能察言观色,不过这技能寻常人不配看到,得他认可才行,他觑了眼太子的脸,立刻正色道:“回去了,清查案情重要,他应了的差事,怎敢不管?今夜收获不少,他说稍后寻你。”
他还悄悄朝苏懋快速眨了下右眼,意思是人没事,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