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并不是给太子的,而是给他的,说他保护太后有功,赐物,赏金,还直接升了品级,因屡屡在破案之事展露锋芒,升他为代东厂厂公,此次冬猎之后,可以直接管辖东厂了!
说是暂代行使督主之权,不过是看着他年轻,升的太快难以服众,实则只要不出纰漏,日后他就可以是这个督主,在宫里横着走了!
因受伤卧病在床,旨意都是太子替他接的,他只对颁旨太监拱手行了个礼,等人走了,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什么好意外的,”太子将圣旨放在一边,捏了捏苏懋手指,“这个位置本就是给你留的,孤同父皇早就有了默契。”
只是在他的计划里,这个时间会稍稍晚一点,他会彻底改变宫中形势,净化东西两厂的乌烟瘴气,让苏懋能如鱼得水,玩的开心。
不过早一点也没什么,除了细作之事,还有其它敏感方面,他早有清算,西厂已经被他玩坏了,目前不敢冒头,苏懋不会遇到任何阻力。
太子略满意:“开不开心?”
“高兴肯定是高兴的,”苏懋仍然有点担心,“但皇上发这道圣旨,是真心给的么?冯嫔不会闹?”
所有人都知道,东厂虽隶属天子亲辖,只听天子令,但东厂一直和冯贵妃走得很近,皇上并未多管,眼下因细作之事,祭了一个东厂厂公贾鹏,可曾经到手的肥肉,现在的冯嫔怎么可能扔了不要?
太子:“你是救太后有功,谁敢违抗?”
意思也就是说,这事是太后促成的?
苏懋想了想,眉头皱的更紧:“那皇上干脆利落的顺水推舟,给太后面子,一点反抗都没有,会不会有别的打算?他会不会……想要利用我,欺负殿下?”
东厂和皇上亲,和冯嫔亲,他只是个空降的,和谁都不亲,可不是最好做文章的?只要他心思多一点点,偏一点点,就会被人拢了去,被巨大利益裹挟,变得不像自己。
太子低笑:“懋懋会欺负孤么?嗯?”
苏懋耳根微红:“……不会。”
是你总是在欺负我好吧!
“苏小懋你怎么样了!”
二人正浅浅聊天,气氛正好时,姜玉成冲了进来,带着微湿水汽:“疼不疼,能不能动,药上的怎么样了,他们可气人了,都不让我进,还说我在地上滚了一圈,身上脏,不好见伤者,我专门洗了个澡才过来的!”
苏懋微笑:“我没事。”
“脸都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姜玉成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探了探他额头,“还好没烧……可这么大的药味,这么浓的血腥味,你是不是很难受?让我看看——”
他拉开被子,就起看苏懋伤处。
苏懋都不会给太子看,当然更不会给他看,死死拽着裤头:“没事,都已经上好药了。”
“都是男人,让我看看怎么了,”姜玉成坚持,“又不会少块肉,害什么臊!”
想想不对,苏小懋是太监,好像是少块肉的……
苏懋没让看,还看了眼太子。
姜玉成刚刚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对,好像伤了小伙伴的自尊心,又见太子在侧,视线有些不善……嗖的收回了爪子。
“太子表兄也在呢……嘿嘿……瞧我这眼神,是有点瘸了,太子表兄说没事,一定不会有事,”他还能反过来教训苏懋,一脸正直肃穆,“你乖乖听话,过不了三五天,一准能好。”
“回头我去我娘那里偷点药给你送来,你别客气,我娘那都是好东西,不用白不用……”
正经不过一秒,小郡王又皮了起来。
小伙伴的好意,苏懋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对方除了好意,眉眼间还有些别的东西,他看出来了,便开口问:“小郡王可是在愁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案子呗!”
姜玉成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苏懋面前:“你别怪我无情,不关心你的伤,这不是手上查着事么,我不想,消息都得催我想,你说章皇贵妃管着宫中用度,此次出行必然用了心思,怎么药材就丢了呢?这里里外外可都是禁卫军和殿前司,她那里丢了东西,皇上怎么就不知道,任由冯嫔去要去闹?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