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香絮阁。
雪压弯了梅枝,倏尔砸到窗棂上,映出了如胶似漆的少年夫妻。
香絮阁里的炭火烧得旺,谭听涓穿了件薄薄的纱衣,游走在帘子间,妩媚动人,太子抱着她,偏头吻在她的脖颈上,轻声道:“涓儿……”
什么叫温香软玉,是股掌之间的欲仙欲死,是眉目间的薄汗连连,攀在肩膀上将落未落的玉手。
殿内醉生梦死,殿外阎罗索命。
红萼最看着兵甲将香絮阁围住,只当是保护太子,但看着万慎抄着手在一旁站着,突然她福至心灵,脑门一热,走到万慎身边,道:“公公,这除夕夜是个好日子,为何众位将军都甲胄齐备?”
万慎道:“保护殿下。”
红萼点点头,道:“诸位都辛苦,我去叫厨房做点吃的。”
万慎道:“姑娘不必忙活,我要问姑娘借个东西,请姑娘万勿推辞。”
红萼笑道:“公公您说,只要我有,一定双手奉上。”
万慎道:“自然是姑娘有我才会来借。我要借的事姑娘一条命。请姑娘成全。”
红萼怒斥道:“大胆阉贼!我是看在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狗,才肯与你说话,你居然敢口出狂言,我要禀告娘娘,先取你狗命!”
万慎微微笑道:“红萼姑娘,你会有机会跟娘娘哭诉的,不过是在阴曹地府了。”
侍卫的刀已有大半出窍,一阵风吹来了细雪,扑进眼睛里,带起了点点泪花。
她终于从欢喜变得面色苍白,舌头打结,带着哭腔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是谭良媛的人,你杀了我,娘娘不会饶了你……”
万慎挥挥手道:“都是过眼云烟,装什么神仙。”
红萼一颗心越来越冷,转身要去拍门,却被门前的侍卫架住,万慎麻利地往她嘴里塞了坨帕子,道:“带下去,处理得干净些,别让谭娘娘伤心。”
侍卫沉默不语的架着红萼走远,红萼心里终于浮出谭夫人的一句话,君恩无常。
后半夜,太子穿着中衣,随手把大氅披上,道:“谭府现在如何了?”
下属上前禀报:“殿下,觥筹交错,死灰复燃。”
太子手上不停,道:“万慎,本宫前日你让你想个妥帖的法子,将香絮阁封了,可有着落了?”
万慎道:“殿下,奴婢着人将她解决了。现在是否……”
太子道:“你看着办。只一点不许外人进来,亦不许这里的人出去。”
望江南。
顾明朝刚刚将粥端上来,就听谢松照道:“又有人抬出来了周桑兮。昨日夜里,谭良媛身边婢子被贼子所害,太子为表对谭听涓的关心,深夜将香絮阁封了。还有,沈无苔有孕……了!”
顾明朝吃惊地舌头打结,“什么?沈无苔有孕了?她才嫁过去多久?大夫摸脉不是要一个月才能摸得出来?”
谢松照扶额道:“这是fēng • bō又起。”
顾明朝道:“这个周桑兮真的是阴魂不散啊,怎么,怎么会有人老是要把他抬出来?什么癖好。”
谢松照道:“先把谭氏的事情解决了吧。”
“侯爷!”白拾的声音穿过风雪,砸进正堂,“侯爷,谭冠误之妻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