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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沈夷光这边的完全压制,谢弥那里的剧情就要精彩多了。
给男客设宴的地方是在一处三面环水的阔大水榭楼台,能将浩渺清波尽收眼底,原本一切都还算正常,直到崔家翁给底下人打了个眼色,四面八方竟响起了优美缥缈的丝竹管弦之声。
接着如绸如缎的湖水被分破开来,有两列容貌出色的女子踩水而来,在水中边游边舞,最终在湖心汇聚,随着乐曲扬波起舞。
随着乐声渐渐欢快激烈,在湖中起舞的女子忽又分成两列,湖心水波涌动,一个面容绝美的女子乍然破水而出,在两列伴舞的簇拥下款摆腰肢,舞姿柔媚至极。
崔家翁眉眼含笑,一边打量着谢弥的反应。
这些女子穿的都是皮革所制,人鱼样式的衣服,上身用金线缝制着密密麻麻的鳞片,下身则缝制成鱼尾状,鱼鳞被璀璨的灯火一照,灿然生辉。
中间那个容色最出众的,身上则是一身紫金色的人鱼服,衬的她身段风流,极为惑人,少有男子不为之所动。
谢弥恰好就是那少部分,这些女子身上的鱼鳞密密麻麻,脸上和发间也以鳞片装饰,还洒了金粉,简直不似人类,诡异又难受,他目光一落到那哗啦抖动的鳞片上,通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来舞蹈里,不止有他家潺潺小美人那样曼妙动人的,还有如此妖异怪诞的。
崔家翁见他失神,心中不免得意,有意在谢弥面前表现,冲他笑道“这舞名为人鱼戏,是臣的次子闲暇无事是琢磨出来的。”
之前因为宁清洵的事儿,世家对这位帝王的心意有些揣摩不透,所以崔家就想了个献美的法子,虽老套,但少有不管用的。
他以为谢弥意动,于是不动声色地打了个眼色,底下人立刻给湖中美人传递信号,只见湖中的紫金色人鱼手臂轻舒,也不见如何动作,外面裹着的人鱼服自然而然地滑落,里面穿着露腰的诃子,将她的窈窕身形完全显露出来。
谢弥完全没防备这一出,大惊失色:“操!”
要是潺潺知道了,他这个月甭想跟她睡觉了!
他半点也不觉着湖里歌舞曼妙,只觉着怪诞之中偏还夹杂着低俗的qíng • sè,诡异得厉害,他心头砰砰乱跳,直接推开桌案,撂下惊慌失措的一众宾客,大步起身而去。
要说谢弥和沈夷光还真是一对难夫难妻,他刚走到院子里,就和也出来透气的沈夷光撞到了。
沈夷光没想到吃一块肉,自己反应居然这么大,她扶着花枝干呕了会儿,刚起了身,就见谢弥也大步流星地出来了,她忙叫道:“弥奴,你去哪啊?”
谢弥瞧见她,原本紧蹙的眉才稍稍松了些,上前把她搂在怀里,长舒了口气:“吓死我了。”
沈夷光听到他心口砰砰急跳,也吃了一惊,忙握住他的手,急问:“你怎么了?”
她心下愤愤,崔家又干嘛了呀,瞧把她家弥奴吓得!
谢弥一脸唾弃,再次皱起眉:“姓崔的弄了出人鱼戏,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的,我瞧着恶心,就先出来了。”
他抱着香香软软的小美人亲了几下,终于把那幕在脑海里驱散开来。
他灵光一闪,下巴搁在她肩头,在她面前装可怜:“下回世家再有什么宴会,你可别再叫我来了,这席我吃不来。”
沈夷光十分吃这套,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愤愤道:“再不给他们脸了!”
谢弥唇角翘了翘,两人齐齐向沈姑母敬了酒,全了礼数,便主动告辞离去。
在车辇上,沈夷光忽的对谢弥道:“自你登基,世家的野心便隐有膨胀之势,这于家国百害而无一利,你得想法子治治他们了。”
谢弥故意反驳:“这也有些过了。”
沈夷光颇为不满地摇头:“你能得天下,都是靠着自己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又不是靠他们扶持才得的天下,总不能让他们处处辖制于你!再说他们这样自傲,于社稷又有何利!”
谢弥仿佛一个夹在丈夫和婆家之间的小媳妇,见潺潺肯偏心自己,他这才在心里微松了口气。
原来在潺潺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谢弥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之前那些忧虑刹那间消影无踪,他低下头,飞快地偷亲了潺潺一下。
他唇间带着一股甘醇的酒气,沈夷光不知道是被腻着了还是怎么的,闻着他身上的酒,居然隐隐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