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军方第一人屠破狼出言:“王长史,对不住打断一下。汪局座,本官想问一下,藩王出兵的可能性有多大?”
汪直对王阳明颔首为礼,这才回答:“按照祖制出兵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但是朝廷现在局面窘迫,未必没有想要借刀shā • rén的想法。目前咱家得到的消息来看,朱佑杬真的有心大干一场。”
屠破狼点点头,谢过汪直之后,朝华侯伟一拱手:“主上,翼轸军、射日军随时准备碾碎进犯之敌!”
华侯伟点点头:“好!师兄,继续通报吧。”
“江南目前形势紧张,南直隶部分地方的官员阴奉阳违,挑动世家大族于开总对抗。现在已经有四十九个乡镇抗税,当地县令只是上报至南京户部和吏部,冷眼看咱们的笑话!”
正在这时,殿外进来一个近侍,走到汪直面前,递过来一张纸条。汪直看完之后脸色大变,马上把纸条递给华侯伟。接着朝王阳明歉意的一笑:“????????????????王长史,对不住了,有紧急情况!”
王阳明微微点头:“汪局座客气,要紧么?”
华侯伟扔下纸条,冷笑一声:“狂妄!师兄,白鹿书院余孽鼓动数省学子,借着举人年考之机,准备冲击开总衙门!”
刘健一愣,接着勃然大怒:“谁是主脑?这不是把学子们往火坑里推么?”
谢迁眼中满是冷冽:“哼!跑不出那几个!这种手段似曾相识,应当是李东阳的手笔!”
蔺俊良为难的摇头:“投鼠忌器,投鼠忌器!学子乃是国家未来,不可打击过甚,否则文道难昌!”
王华叹息一声:“学子年纪尚幼,一腔热血最易被人利用。这可如何是好?”
常雨露冷笑一声:“秀才遇到兵!抓起来枷号三日,饿上几顿,哪还有精神闹事?”
常雨露的话让一众诸如崔老二、郭鬼子,一类的军中悍将频频点头,一副深得我心的样子。蒋冕头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听到常雨露的话,感觉分外刺耳,于是不满的说道:“常将军,若是杀戮有用,怎又会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话?人心,是压不服的!”
杨一清对蒋冕的胆量和见识大加赞赏:“敬之说得好!老常,你小子就是个杀胚!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动动脑子!”
常雨露和杨一清两人虽说性情迥异,但挺有缘分。两人经常在一起小酌,喝高了之后哥长弟短也是交情好得很。桀骜不驯的常雨露连汪直都不在乎,但杨一清说话,他马上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说道:“杨哥,咱老常就是个粗人,怎么想就怎么说,不妥之处原谅则个。唉,没法子,王爷让老常多读书,可老常我看那些字,个个都认识,连在一起就成了外面秦淮河的小娘,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
这话让厅中那帮杀胚兵痞一阵低沉的哄笑,气的华侯伟一拍桌子:“常雨露,放不下你了是不是?开完会以后,《战争论》给老子抄三遍,必须倒背如流!就在老子跟前抄,少他娘让文书替你糊弄老子!”
常雨露一咧嘴,悄无声息的坐直身体,马上一本正经。汪直一直想和常雨露缓和关系,这时候就替他求情:“主子,雨露也算是咱家的兵,能不能”
华侯伟还没说话,常雨露却是勃然大怒,他一挺脖子,大声说道:“用不着!老子,呃,末将,末将就喜欢抄书,还就喜欢在王爷面前挨训!哼!你的兵?你的兵就是把老子发配到蒲州?我呸!假惺惺!”
汪直长叹一声,站起身走到常雨露面前,一躬到地:“雨露,当年我年少气盛,又是不分善恶,这才委屈了你。咱家给你赔不是了!”
常雨露吓了一跳,慌忙起身,不情不愿的回个礼:“汪直,别来这套!咱俩的事下去再说!”
华侯伟摇摇头:“老常,用不着下去说。汪直当年可不止委屈你一个,????????????????错就错了,你就让他赔罪就好!老汪,老常可是因为你损失不少,送礼,必须送礼!钱够不够?你可是没有贪污很久了,孤给你补贴点!”
汪直嘿嘿一笑,傲然答道:“多谢主上关切,汪直现在不贪,可以前是个大贪官!雨露,咱家真的对不住你,晚上,晚上就有重礼送到,可否原谅咱家?”
常雨露看着汪直如此卑微,心中五味杂陈。他大叫一声,扶起汪直双臂抱住:“军中汉子爽快,公公,你我仇怨一笔勾销,重礼不重礼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