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她和陆靳予又一次去看海了,海边沙滩上有好多漂亮的贝壳,她爱不释手地捧起来亲它。海水涨潮,海水扑面向她打来,将她席卷进入大海里。窒息感和破灭感向她砸来的瞬间,有种快要死掉的感觉,冷意传来的下一秒,陆靳予用滚热的怀抱填满了她。
潮湿的指尖碰上床边的花瓣。
陆靳予舔了舔嘴唇,将她拉进现实的世界里。
在宋清颐意识模糊朦胧之际,陆靳予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很轻地叹息,他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告诉她:“宋清颐,我在西江很想你。”
也不知道宋清颐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她胳膊懒洋洋地伸了出来,嘴里嘟囔着说:“陆靳予,我刚才忘了说,除了户口本我还给你带了生日礼物。等,等我晚点带你去拿。”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陆靳予耳朵凑到她唇边才听清了她的话,看着她熟睡的颜,针织的网把他兜住,四年多来第一回有了安心感。
当初没回消息是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上外人,可后来,两人好像真的就断了联系。
除夕夜那天,他没回家,反而在宋清颐家楼下坐了一晚,心底有种说不来的空落。
不过好在,现在的她填满了那种空落。
陆靳予把尾戒摘下来,以一种非常轻柔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套在宋清颐的无名指上,她葱嫩纤长的手指上多了一个银色的环。
这一年的陆靳予二十二岁,还喜欢宋清颐。
还有,哪有让她来对他负责的?
求婚这种事情还是得让男生来,是该他来完成他未完成的事。
陆靳予嘴角略弯,低低地笑了声,在熟睡的她额角落下一吻。
谢谢。
我已经有最好的礼物了。
宋清颐睡了一觉,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她还在国外,没有回来。身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陆靳予的消息。
曾经是觉得,陆靳予在她的身后,是她永远的底气。
但真到了人生地不熟地方的那一刻时,她很惶恐,就像刚出国那会儿一样,看见个跟陆靳予像的身影会盯着人家发呆半会儿,思绪抽芽,思念成疾,有时候半夜都会惊醒。
曼哈顿冬天的天气很糟糕,冬日暴雪,雨后更有平流雾的产生,没有西江待着舒服。
每次在校园里看见个跟他很像的身影,宋清颐都会忍不住地鼻头一酸,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告诉他:
今天的曼哈顿又起雾了。
陆靳予,我很想你。
见不到想见的人,就像是被蚂蚁啃噬了心脏似的。
那种难受的感觉像汹涌的潮水一般悉数朝着她的方向打来。
刮着狂风暴雨的坏天气,雨水砸落在她的脸上,巨大的浪水将她拍倒,将她整个人都卷进海水里。
她还梦见陆靳予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在看不到边界的海底看见陆靳予红着眼眶,掉着泪水,打湿了他眼尾那处的小痣。
恐惧感、未知感、无力感全向她席卷而来——
陆靳予和宋清颐睡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揽进自己怀里,闻着熟悉的气味才渐渐入睡。
自从宋清颐走后,他的睡眠很不好。很浅,几乎听到一点儿的声音就能醒。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陆靳予正睡着觉,忽然感觉耳边出现一道很小的抽泣声。怀里的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此刻身子微微颤抖,眼角处也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
宋清颐被这个噩梦吓醒,抬眼看见陆靳予,下意识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撑在床上,直到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才稍稍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