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是如果平头男恼羞成怒的话,宋清颐会吃亏。陆靳予就担心这一点。
“你听错了,”宋清颐抬睫看了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替自己狡辩:“我没骂人。”
她这样的回答,又让陆靳予愣了下。一秒后反应过来,陆靳予憋着笑意嗯了声,顺着她的话:“那应该是我听错了,跟你说声抱歉。”
雨点下得越发局促,风中夹杂着潮湿,温度有些低。宋清颐也异常地跟个自来熟似的摆摆手,点点下巴:“原谅你了。”
“不过我不是鲁莽踢他。”昂贵的小皮鞋的鞋面上沾了些雨水,雨滴积攒在平滑的鞋面上,又慢慢地掉落在地上,宋清颐抬起脚,雨水掉落得更快了些,她解释说:“我……练过一点儿,打他应该没问题。”
“野蛮暴力不可取啊。”陆靳予轻嗤了声,到底还是没错过她的‘应该’两个字,不管怎么说,在外遇到这种shǎ • bī确实晦气,就怕图了一时爽快而在之后遭殃。
你刚才不也以暴制暴。
宋清颐撇了撇嘴巴,心里暗自吐槽了这么一句。
到底是知道这人刚好心地帮助过自己,没扫面地说着这话落人家面子,嘴巴一张:“那呼叫警察叔叔帮我?”
话音一落,不远处传来刚才那个平头男的声音。隔得很远,他指着宋清颐和陆靳予站的位置扯着嗓子在那喊:“飞哥!刚就是这两个shǎ • bī揍的我,你看给我揍成什么样儿了?快帮我找回场子揍回去!!!”
宋清颐朝着平头男说话声音那边看去,他们都撑着伞,但不难看出来他旁边站着个肥肥壮壮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男人。
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架势也知道这是拉人回来寻仇的。
陆靳予也在朝他们看着,显然是和宋清颐想到一起去了,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宋清颐,就跟看好戏似的问:“你能打趴几个?”
他语气很随意,就好像是在问今天吃几个煎饺似的。
“我只能打那个死平头,”宋清颐下意识地回答他。原本看着来人气势汹汹,她还有些担心的,但看陆靳予这么神色自若,宋清颐那颗悬起来的心渐渐平稳,看来眼前这人是很能打。
毕竟人是他揍的,她那一脚算起来是无伤大雅了,就算那个平头男记恨他们,那也是陆靳予的问题更多,她不放心地跟着问了句:“你能把他们全打趴?”
平头男带回来的那几个人手里都有趁手的家伙,还打着伞扛着长棍来的。他们人多还有工具,本就占上风。陆靳予倒吸了口凉气,冲宋清颐摇了摇头,在脑海里计算了下如实告知:“我能被打趴。”
宋清颐:??
“我靠,那不跑想什么呢?”
也顾不得外面雨下得有多大,情急之下,宋清颐没忘记拉上陆靳予的手逃跑。
头顶上乌云密闭,雨势很大,很快就将两人身上浇湿了个彻底,宋清颐一回头,就看着那群人指着他们说:“卧槽飞哥!那两个贱人还敢跑,快别让他们溜了!!”
随着这话落下,他们也提速跑了起来。
有的甚至丢掉了雨伞追他们。
宋清颐从小运动细胞就不是很好,属于那种舞能跳,但跑步拉胯的人。谁都没想到平头还会摇人回来报仇,这时候不跑只能挨打,宋清颐拽着陆靳予牟足了劲在跑。
经过第一个路口的时候,陆靳予反手拉着宋清颐,将她往另外一个方向带,“这边,我有车。”
他是骑着摩托车来的,车就停在旁边。
从兜里找到钥匙,摩托车启动时发出呼呼的声音。车声划破冰凉的雨声在空中长鸣,车轮滚擦在地,两分钟不要就甩掉了刚才追仇的那群人。
陆靳予的车开得很快,机车拉风,耳边是发动机的轰鸣声,雨点儿毫不客气地砸落在身上,有点疼。扎着马尾辫的小皮筋在刚才套头盔的时候掉落,后驾驶上的少女长发随风飘摆在后。
宋清颐第一次坐这么快的车,手臂环着陆靳予的腰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安全点。
冷风灌入口鼻,刺激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宋清颐紧闭着双眼抱着陆靳予,不知道这样持续多久。
耳边嘈杂声消失,重心渐渐回归到受控,身上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宋清颐睁开眼睛,松开了陆靳予的腰摘下头盔。
乌云散开,这会儿雨已经停了。
陆靳予把车开在了仙女桥上,护栏网隔着道路两侧,宋清颐一睁眼,在看不到边界的海域上看见了艳阳。
桥上的地面还很潮湿,暖黄色的太阳升在海上。金色绚烂的太阳光打在脸上,有些刺眼。宋清颐偏头朝左边陆靳予看过去的时候在那个方向还看到了一道彩虹。
雨后彩虹盘旋在半空,她看见少年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上的水。
像是察觉到宋清颐的视线,放下头盔朝着女生露出一抹白牙的笑,“安全了。”
是一次放纵的追逐。
也是逃命般的迹遇。
心脏处变得特别吵闹,扑通扑通地胡乱节奏跳着。对于不受控制的事物,她的第一秒是害怕。
宋清颐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藏好眸中潋滟的水色,笑着看向陆靳予,“我该回家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头盔放好,陆靳予看着宋清颐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底有了种慌乱感。
明明之前一句话都不和她说都没什么的,但此刻到了分别期,内心所有的情绪都被放大,怕以后和她再也没了联系。
不知道是不是雨天作祟,还是心底那点儿**此刻挣扎破纸巾,理性没能给他半点儿参考。丢下头盔,陆靳予大步跟上前面走着的女孩儿,他手抓住宋清颐的手腕。
宋清颐停下脚步,一双漂亮的跟浸了水似的黑眸疑惑地朝他看去。
陆靳予看起来有些激动,他的胸腔起伏,握着宋清颐的手腕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但那双黑眸却是固执地看着宋清颐,额间碎发潮湿,呼吸变得急促,他说:“我叫陆靳予,也是一中的学生。”
“陆地的陆。”
“悔不小靳,可至千万的靳。”
“给予的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