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没想到兄弟俩会说起这事儿,心中有些不自在,也不出去了,走到一旁,看上去像是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实际上却关注起两人的动静来。
“就为了这么点儿小事,也难为你特地跑这一趟。”
贾琏有些啼笑皆非,顿了顿又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家和守备府的公子既然定了亲,哪里是李衙内想拆散就拆散的。这里面只怕还有什么其他的缘故吧。”
“真是瞒不住琏二哥,如果只是李衙内,守备虽说卸了任,但是亲友故旧也还是有一些的,自然不会怕了他。”
宝玉一副对贾琏很是敬佩的样子,又解释道:“奈何这李家不知道如何说动了张财主,两家狼狈为奸,居然凑了五千两银子,来京都走门路,想要压着守备府悔了婚事。”
“五千两?”
凤姐儿手下一顿,铜火箸碰到手炉上溅起一些火星子。
贾琏对她的冒失有些不虞,瞥了她一眼,才又道:
“这银子倒是不少,不过为了这么几千两银子,就作出此等有损阴司的事情,倒是不值的了。能看上这银子的管不了,管得了的看不上这些银子,守备府却是不必太过揪心。”
贾琏这人虽说有些荤素不忌,但是做事还算有自己的底线,只看他不肯为了几把破扇子害了石呆子就能看出一二。
“如果所有人都像琏二哥这样就好了,总是有些人不相信阴司报应,所以……弟弟才求到了二哥这里。
二哥不知,那守备公子和金哥都是痴情的,两人知晓了此事,私下商定了,真要是被那李衙内拆散了,他们就殉情而死,不然我这位好友也不会这样着急了。”
宝玉苦笑着摇摇头,又对贾琏说道。
“殉情而死?哪里就至于如此了。”
凤姐儿大吃一惊,放下手里的火箸,急急的走了过来。
“弟弟也这么觉得,不过这世上总有那些把情谊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凤姐姐以为呢?”
宝玉抬起眸子,看着凤姐儿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
凤姐儿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了。
“宝玉说的有道理,如果真的因为几千两银子就害了两条性命,那可真的是造了大孽了,说不得还得有碍子……”
“琏二!”
凤姐儿脸色一白,打断了贾琏的话。
“凤哥儿,今儿你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贾琏皱着眉头,困惑的看向凤姐儿。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两人可怜的紧,你有时间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快些想想办法,兴许那李衙内已经想了办法托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