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说的自然是你,余挽烟连外人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贱人。”
顾书辞的话,说的半点情绪都不带,却生生将顾程气了个半死。这下赵行紫心里是舒畅了,她的儿子话不多,可较真起来,能有几个敌得过他的?
顾程见顾书辞硬气地说着他认为大逆不道的话,气的狠拍着茶几,茶几上的茶杯随着他的大力道落下杯震的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顾书辞看了一眼,冷声说道:
“您摔碎的这只茶杯是唐朝官制的上好青瓷,价值八百两一只,您是现在赔,还是我让管家陪你上侯?府去取?”
“你这么大的一个家业,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穷,可这一分一毫,皆是我母亲的嫁妆。没办法,我有娘生没爹养,哪里能任性的挥霍无度。”
顾程看着眼前气质清冷的男子,不敢相信他竟会是当年对他恭顺的孩子。以前,他指东,他不敢往西,他努力学习,努力习武,做的比同年孩子都好都优秀,只为图他另眼相待。
而他随意一句责怪:你太优秀,谁还能看到书齐的好?
从此,他就收起了他所有的光芒,就怕他的父亲因为他盖过他心爱的小儿子而心生不快。
顾程想不通,曾经那样小心翼翼的孩子,怎么今日就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就算他当初离开候府,离开顾家,哪怕被他从族谱上除名,他也从未有过半句反驳的话……
习惯了顾书辞逆来顺受的顾程,无法接受如今与他争锋相对的顾书辞,心中的怒火冲天,抬起手就往顾书辞脸上招呼去。
他始终是生父,顾书辞受他这一耳光,可赵行紫却不受,她起身,及时捏住顾程打来的手,一甩,将他甩的老远。
“我的儿子,我来教就够了,再不济,他还有外祖父母和三个舅舅,表兄也多,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教。”
顾程打不到,反被赵行紫一番话气得只想发狂,可奈何这里不是侯府,打不过,说不过,一口气憋在心里只觉得难以呼吸。他看向顾书辞,极恨的对着顾书辞说道:
“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生父,这辈子你都欠着我。”
顾书辞生涩地看着他,心中也怒了起来,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想在他面前失了仪态。
“所以,我每每看到你,我都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我一想到我和你连着的这点血脉我就觉得恶心。可是,我身上的骨血也是我母亲给的,你算得了什么?
你既然觉得我欠你,那你告诉我,你给了我几两骨肉,我刮骨还你。”
他这是,要削骨还父?顾程看着他,暴怒的脾气变成失落和心冷。他无力的靠着花厅敞开的大门一侧,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竟是这般的恨我?如果可以,恨不得连自己一身的骨血都可以舍去吗?”
顾书辞坦然的看向他,眼里再无半点情绪,淡淡的答道:
“是啊,就是这么恨。你自己摸着良心问一问,这些年来,我该不该恨?所以,你走吧!以后都别再来,最好今生都不要在这么刻意的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