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新娘的花容月貌将要云开月晓时,一道黑影从盖头下闪出,不等于泷看清这黑影,黑影就已经狠狠地咬在了于泷的右手上。
于泷猛然睁开双眼。
“原来,是梦啊。”于泷平复好心情,心里长出一口气。
“那我现在在哪?呃啊,头好疼。”他一边尝试回忆晕倒前发生的事,一边环顾四周。
熟悉的陈设,桌前的玉盘,温暖的床榻……
正是他的房间。
他想要坐起,但浑身无力。
他只好努力回想晕倒前发生的事:“我记得我在跟小桃看花市来着。”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他赶紧闭上双眼。
一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传来:“贵公子中的怕是碧毒王蛇之毒,此毒毒性极猛,即便是神眷使,也要畏惧三分,还好那蛇的修为不算太高,不然贵公子可能要当场即毙命了。
不过就贵公子目前的状况而言,也是相当不容乐观。老朽已将毒性压制在他右手中,今晚应该不会再扩散了。不过,若到明天,老朽可就不敢担保了。”
然后是于晓的声音:“老先生,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解除这毒吗?”
那陌生的声音继续响起:“有三种方法,第一,直接将右手切断,但如果这样做,贵公子可就要痛失一手了,这个方法最简单,但也最粗暴;
第二,我需要那只毒蛇,只要找到那只蛇,也许我就能配出解药,剧毒之物与解毒之物总是如影随行;
第三,用神遗之力,龙类神血应该可以将毒素化开,有龙类神眷使也行,不过要王境以上。”
突然又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但听上去要比先前的那个声音年轻许多:“什么?龙类神血,那可是至少上万金龙币的宝物啊!王境神眷使?在鱼渊镇,不可能有此等人物。我再去附近找找那条蛇吧,奇怪,那条蛇真就跟蒸发了一样。”
于晓喃喃说道:“龙类神血?也许我有办法拿到。”
那年轻的陌生声又传来了:“那我们分头行动。”
于是他们便出去了,于泷睁开双眼,看到了两个人的背影,还有一个人似乎没有出去。
他感到很诧异,什么碧毒王蛇,神眷使,自己怎么以前从没听过。
但父亲却说龙类神血他也许可以拿到,是买吗?
可上万金龙币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一金龙币等于一万银龙币,那一万金龙币就是一百万银龙币啊!
明明五个银龙币就够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了,自家的酒楼每天也就挣五六十个银龙币吧,哪怕在一些盛大的节日,一天也顶多挣一百银龙币啊!一百万银龙币可能要四十年左右才能挣够吧。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那个苍老的声音说自己的右手,他便将右手抽出来看了看。只是一眼,他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只右手竟肿到半张脸那么大。
而且手已变成了灰绿色,血管堵得极其粗大,突起得就像一只只毛毛虫在他的手上爬。
还有很多黑红色鼓起的脓包,散发着微微的腐臭,手背上有很多针孔,应该是那老先生先前压制毒性时留下的。从针孔可以隐约看到他右手里面的肉已经有点腐烂了。
他急忙将手收回去,太恶心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手,反胃之余又有许多担忧。
他往自己的桌子看去,看到一个身穿褐色马褂的老先生正在桌前,背对着于泷,于泷侧身去望了一下,发现那老先生正在擦拭银针,他既敢擦拭为于泷抑制毒性的银针,那么这银针大概是已经消过毒了。
突然,一个年龄与于泷相仿的小医师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师傅,茶来了。”
老先生点了点头,回身拿了茶,却瞥见已经坐起来、靠在床板上的于泷,便走过去对于泷说:“于公子,你醒啦。”
于泷问:“老先生,你莫骗我,我这手到底难不难治好。”
老先生迟疑了一下,说:“于公子,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于泷语气更重了:“别骗我。”
老先生叹了一口气,说:“好吧,若是能找到咬你的蛇,那还好说。若找不到,那么,另外的两种方法,可都不是能轻松负担的起的。”
于泷沉默了,刚才他已经听到了那三种方法,自然知道这老先生说的另两种方法是什么。
的确,无论是这两种方法的哪一种,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老先生见他满脸忧愁的样子,宽慰他说:“你父亲和镇守鱼渊镇的神眷使大人已去寻找能让你痊愈的东西了。”
于泷又听到了“神眷使”这个词,放在平常,他肯定要问个知根知底,可惜现在他身染蛇毒,满心忧虑。只希望能快点找到那条蛇,而对其他毫无兴趣,所以并未过问“神眷使”的相关信息。
突然,一道倩影闯入了他的视线,正是苏桃。
此时的苏桃仍穿着先前的衣裳,但洗去了脸上的红妆。
只见她脸色惨白,似乎洗去的不止是胭脂水粉,还有她脸上的血色,她的双眼也黯淡了许多,但眼中还是流露出明显的关切之意。
于泷心下一沉,此时他最不愿见到的就是苏桃,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他那只丑陋恶心的手。
他只希望他的右手能藏得越深越好。
那老先生也看到了苏桃,便对小医师说:“徒儿,咱们去客厅吧。”
小医师点了点头,说:“好,师傅,我出去买点吃的,要帮您带点吃的回来吗?”
老先生想了会,又说:“帮我带两个烧饼就好。”
小医师便外出去了,谁也没有看到他的眼中闪过嫉妒和一丝幸灾乐祸。
他走在路上回首望了望于泷的房间,心中闪过一个恶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