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边的管事轻摇了摇头,阁主即便武功真的天下无敌,但终究是年少气盛啊!
但如果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不狂妄些,老了岂不是要后悔?
高升的面色霎时间变得十分难看
35
高升是高家少爷,高家在岚安从未有人违逆过一丝一毫,如今高升被李尘冲撞,气愤不已,再看蝶舞漠然而清秀的面目也有些厌恶,看向风雨阁管事说:“我高家给你风雨阁面子,方才答应让你风雨阁在岚安建阁不过收三成利息,如今我在你风雨阁被人羞辱,你如果不给我个交代,风雨阁今日便在岚安无立身之处。”
管事走到李尘身边轻声劝道:“高家在岚安确实势大,我们······”
李尘大笑道:“我们忍?忍这种事情我是做不来的,我风雨阁是shā • rén的组织,不是被人宰的组织,收利息?收风雨阁的利息?”
高升嗤笑一声道:“原来你是风雨阁的人,怪不得如此嚣张,今日你既然惹了我,除了将你妻子送来,便没有缓和的余地!”
李尘调动道力,一个隐约的巴掌阴影扇在高升脸上,高升霎时发髻散开,显得极乱。
李尘正要再动手时,蝶舞却轻声说道:“我想要亲手试一剑。”
李尘问:“现在?”
“晚上。”
李尘转身告诉管事,“把他送回高家。”
管事允诺下来,他本不是怕死的人,风雨阁内怕死的人实在不多,敢入风雨阁便已经做好了有一天去死的打算,只是对风雨阁生了情意,不忍耐些唯恐为风雨阁惹来麻烦。
李尘带着蝶舞去后院时,突然回头道:“记住,风雨阁,从来不怕麻烦。”
管事听着这番狂妄的话竟生出些热血,不由赞叹阁主实在是个妙人。
李尘在后院散开神识。
神识有着如眼睛一般的功能,有着眼睛所没有的广阔视角,修为越深变探测的越远。
对常人而言,修道者所拥有的一切太不公平,然而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蝶舞也散开神识。
蝶舞修为虽说不如李尘,却也看到了她所想要看到的那群乞儿。
蝶舞有孩子。那孩子却未曾出世便死去,所以蝶舞一直十分喜欢孩子。
蝶舞只要看见孩子便十分快乐,这一次蝶舞睁开眼时却显得十分愤怒。
她看向李尘时,却发现李尘也在看着她。
“你想要救他们?”
“嗯。”
“如今战乱,你莫非要救天下人?”
蝶舞沉默了许久。
李尘皱眉道:“你入我风雨阁做了杀手,便只应该做自己该做的事。”
杀手该做的事当然是shā • rén,只是这世上并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做自己该做的事。
蝶舞终于开口,看着他道:“只这一次。”
李尘看着蝶舞的焦急和担忧,似看到当日柳家庄外的那座坟,点头说:“好。”
······
······
番薯是一个人,一个乞儿,一个乞儿组成的群体的首领。
番薯之所叫番薯,是因为他最喜欢吃的就是番薯,他的理想就是有钱之后用黄金铸一个番薯。
番薯很崇拜大侠,劫富济贫是他心里的一片,一片神圣的领土。
现在他很期待大侠的来临。
大侠暂时没有来,所以番薯只能靠自己。
番薯看着前方那一群混混,有看了看身后已经饥饿不堪的乞儿们,说:“如果不拼就会饿死,拼了或许能活几个,能拼的,就拼吧。”
其实每个人都能拼,只是敢或不敢的问题。
这群乞儿除了番薯之外都是没有名字的,只是看个头大小叫老二老三直到个头和年龄都是最小的十三。
十三个乞儿在生死里已经飘荡过很多次,现在他们都活了下来,便知道番薯的话是绝对正确的,所以全部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
对面的混混却亮出了柴刀。乞儿们止住脚步不敢再前,他们想活下去,所以看到刀后终于怯懦。
他们怕的是刀,殊不知刀却是人类造出来去杀畜生的。
番薯也怕,但他是头,所以他不能怕,番薯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头,几个呼吸之间努力让自己的腿不再颤抖,说:“敢拼的就和我上。”
番薯身后一共有十二个乞儿,上来的,却只有三个。
番薯看了看那个最小的乞儿说:“十三,你手里的石子是打不死人的,你回去吧。”
十三摇了摇头说:“砸眼睛就好了。”
但番薯的心思已经不再这里了,他惊异地看着那群混混身后。
混混的头子看到番薯的目光后转身看向自己身后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一块砖自身后砸上他的后脑。
番薯的力气终究因为饥饿小了不少,没有砸死人,只是流了许多血。
混混们恼羞成怒,提起手里的刀砍了上去。
番薯竟又一次惊异地看向他们身后。混混们有了老大的教训,没有一个向后转身的。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道剑光。
剑光过后,混混们已经全部倒下。
剑光消散,两道人影现了出来。
李尘没有再看混混们在自己一剑之后的惨状,对蝶舞说道:“走吧。”
蝶舞点了点头。
番薯从惊骇中醒悟过来,奔跑追向李尘,“大侠,请教我剑法!”
李尘摇头道:“大侠的命并不长,所以我不是大侠。”
“但你救了我!”
李尘说道:“我却杀了他们。”
“他们想要杀我。”
“至少现在你们并没有死。”
番薯无话可说。
李尘说道:“世上其实本没有大侠,只是人们的幻想。”
世上确实没有大侠,不过是人们对善良的一种实质化幻想。
番薯心里的那片神圣领土的全部,便是大侠,如今夜孤城一句话勾起番薯的许多回忆。
番薯默默地告诉自己:世上,果然没有大侠。
李尘说:“你想要活得比别人更好,就必须踩倒拦在你面前的人,你如果要活的更好,便不能在正邪中摇晃,世间本没有正邪。”
李尘指向天,“靠他,你不可能活下去,人,要靠自己!”
番薯终于明白了许多事,抬头对李尘说:“我不求您收我为徒,我只求您赐剑法。”
蝶舞看向李尘,李尘走到番薯身前,在一块石片上刻下一道直线。
番薯目送着李尘走出小巷,身后的小十三问:“大哥,这块石片有用吗?”
“他送的,一定有用。”
番薯将手指点在石片上,便看到一个人舞剑,番薯的手势随着那人动着,划过一道圆润的线,又从不可思议的地方蹿出,手势变幻了数次,番薯的动作至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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