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曲梁,此时的神色中已经没有了一星半点的温柔,剩下的全然都是冰冷的肃杀。
“若是如此,是否以后御史台就可以无凭无据的状告当朝九卿?甚至状告当朝三公?”
“只要他们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动,一方大员甚至是朝廷中的中流砥柱都是要被处理??”
“你们有这样子的权力么?”
“就算陛下给了你们这样子的权力,你们真的敢接受这样子的权力么?”
萧何冷声呵斥着,脸上的神色中带着冰冷的酷烈,周围的大殿中,气温瞬间像是降了好几度一样。
而此时的曲梁则是脸色发白,他毕竟没有经历过那些。
只是被人强行的塞进了这百家宫中,而后出现当了一个御史而已。
萧何转过身子,望着台上的嬴政。
“启禀陛下,臣觉着,曲御史、洪御史,在不知道事实的情况下就随意的攻伐当朝大员。”
“如此行径着实是可恶。”
“臣要参着二人一本,请陛下明察!”
或许是方才萧何的声音太有扇动性了,在场的不少大臣都是纷纷开口。
“臣附议。”
一瞬间,局势瞬间就逆转了过来。
洪良、曲梁二人跪伏在那里,神色惨白无比,他们望着那高台上端坐着的嬴政,眼睛中充斥着惶恐。
此时的人群中,颜崆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低着头,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难道就这么点本事么?
他还以为有多么大的本事,就敢来找他了。
幸亏他没有参与到这个事情当中,否则今日只怕也是被人当做是弃子,随意的丢在一旁吧?
颜崆低着头,不对此事发表任何的意见,不反对也不支持。
而洪良在感受到大殿内的氛围进一步的冰冷后,眼睛余光不自觉地看向了坐在人群中的某人。
人群中的某人只是端在在那里,一言不发,神情晦涩不明。
片刻后,嬴政微微的抬头,看着这下方的群臣说道:“诸位觉着这两位说的如何?”
人群一片沉默,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开口。
悄然无声之下,洪良的鬓角有些汗水落了下来,汗水滴落在大殿的地上,显得非常的明显。
人群中有一人出列了。
新任太史令封都。
封都神色中带着些许平静,他走出列的时候,整个人的神色都显得很平静,像极了一个知道前路,但是仍然要向前走去的战士一样。
只是不知道,他这个战士是否是正义的。
封都神色平静,他从怀中拿出来了之前观测天象得出的结果,而后恭恭敬敬的呈了上去。
“启禀陛下,臣对此萧少府、洪御史、曲御史所说的,不知该如何评论。”
“但是臣三天前观测天象,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轻声道:“此天象乃是臣在太史台观测到的天象,请陛下一观。”
嬴政微微的挑了挑眉,笑着说道:“观测到的天象?”
“我说封都,你都观测到了什么?”
“与朕说一说。”
封都抬起头,深深地吐了口气,而后才是说到:“启禀陛下,臣观测到的天象乃是荧惑守心、灾星划过天际。”
“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是灾星的范围要逐渐的扩大,波及到整个大秦啊。”
嬴政只是看着封都问道:“那么你觉着,该如何才能够处理这个灾星,这个灾星又是什么人呢?”
封都只是说道:“臣也不知,但臣从天象中可以得出,三日后必有天狗食日的异像出现。”
“而天狗食日至异像中,灾星必然动弹,而此时帝星的力量正强大的时候,那灾星必定会暂时被陛下的神威反噬。”
“灾星又是在陛下身边的人,更是朝廷中的重臣。”
“因此,三日后的天狗食日若是朝堂之上的有重臣突然患病,且这病在三天内愈演愈烈,那么便可以找出来到底谁是这个灾星了。”
封都的话很有水平,从嬴政最关心,也是之前最信任的事情下手。
直接将话题的中心从分封制和郡县制,牵扯到了所谓的「天象」,所谓的「荧惑守心」,所谓的天狗食日。
如此一来,暂时保住了曲梁和洪良,也将话题成功的转变。
陈珂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知道这是在攻击自己,只是他同样很好奇,三日后这些人会用什么样子的手段让自己的病愈演愈烈。
若是三日后自己没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