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宋茗启微微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这事,我娘竟会这样……”
他知道自家爹娘一直都对嫂嫂十分不满意,总想着让大哥休了他,然后另娶个新的哥儿或姑娘,好能够为他们宋家传宗接代。
可大哥虽颇为文弱,性子却比谁都倔强。
每次爹娘提及此事的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打断,并让他们不要再提。
宋茗启皱了皱眉。
想来是爹娘将对大哥的怨气全部发泄在嫂嫂身上了。
南北将扁担勾在两边的水桶上,直起身来对宋茗启说道:“麻烦小宋先生转告你爹娘,日后请对何欢客气些。”
宋茗启被南北凉冽的眼神看得背后发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大家都是人,若是他们再敢对阿欢动手,我可不会分什么长幼尊卑。”
说完,就径自挑着扁担走了,留下宋茗启一人呆立在原地,手心冒着冷汗。
*
从家中到河边来回两趟,南北总算将水缸给填满了。
萧练还在炕上睡着,需要安静的环境。
南北想着,便简单地拾掇了一下,打算出门去山脚下走一走。
没想到刚出院子,就被眼尖的何欢喊住:“别总是去采菌子了,快进来陪陪我!”
南北原本也没打算上山,只想着在周围转转,散散心,此时听见何欢在家,哪里有不去的道理,于是顺势推开了何欢家的院门,朝堂屋走了过去。
何欢的状态好了很多,正兴致勃勃地鼓弄着自己面前的酒坛。
“北北快来尝一下,这是我之前酿的葡萄酒,”何欢自豪地挺起胸膛,伸手将桌上的小瓷碗拿起来,递给走到跟前的南北,“喏。”
“葡萄酒?”南北接过来,低头好奇地看着白瓷碗里的液体,然后凑过去嗅了嗅,嘴角微扬,“……唔,好香啊。”
确有葡萄的气息,可更浓重的,却是醇厚的酒意。
这两种东西竟也可以放到一起吗?
“香吧?”何欢喝了一口,咂咂嘴,得意地看着南北,催促他道,“你快尝尝,这可是我为数不多亲自动手做的东西。”
南北架不住何欢的怂恿,听话地抿了一小口,然后学着何欢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尖。
“……北北,你这也太,”何欢伸出根手指,帮南北擦掉唇边的暗红酒渍,不住地摇头,“……太涩了。”
南北无法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茫然地看着他。
“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学鸡,我真的会怀疑……”何欢笑嘻嘻地吐吐舌头,“不逗你了,快,再喝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闻言,南北紧忙把碗里的酒液一饮而尽。
半个时辰后。
南北“啪”地放下碗,起身就走:“阿欢,我要回家做饭了……”
“哎哟我的天,你自己能行吗?”何欢满院子追着自己前面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人。
“没问题……”南北跌跌撞撞地穿过自家院子,临进门前,还有心思转过身来跟何欢挥手:“阿欢再见。”
何欢哭笑不得地摆摆手:“快进去吧。”
.
南北还在院外的时候,萧练就听见了他拖沓的脚步声。
看架势似乎是……喝酒了?
萧练放下狗崽儿,循着视线里模糊的门框慢慢走了过去。
突然,卧房门被外面的人大力拉开——
紧接着,萧练就与葡萄花蕾的香气撞了个满怀。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须臾,却又没忍住地轻嗅了一下。
好香。
怀中人的身上虽满是酒气,却并无半点讨嫌的感觉。
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被人抱着,南北仰起头,酡红的脸颊被光影衬得有些娇憨:“嘿嘿……”
萧练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微微低着头,眯起眼睛寻找着那恍惚间令他感到似曾相识的错觉。
半晌,才轻叹了口气,打算将人塞进被子里。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醉得直说胡话的人就伸出了手,准确无误地攥住了一串物件儿。
毫无防备的萧练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始作俑者却咬着殷红的唇瓣,笑意盈盈地夸赞道:
“……好软。”
萧练的脸顿时黑成了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