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厚恣意的唇角都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宋裕忍他已经很久了,闻言止不住冷笑,“讨好你,蒋小侯爷,做什么梦?”
蒋厚瞧他这张原本就清冽俊雅的脸彻底寒下来,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挑起了这人的怒火。
前世的时候,每回都是蒋厚吃亏。如今这一世,竟然有机会让这么个充满心机的混蛋吃亏,蒋厚觉得自己重生一回,真是长了不少的本事,于是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说话也越发的口无遮拦了起来。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
“不被偏爱的人现在明显是你,宋裕,前世的时候周芙向着你,总觉得每回是我故意挑事……”
马蹄声哒哒个不停,蒋厚意气高涨得很。
宋裕唇边浮出一抹讥诮来,“难不成每回是我挑的事么?”
“确实是爷,爷没有不认啊,可前世每回吃亏的都是爷呀。”蒋厚并不遮掩自己前世的罪行。
当初宋裕刚入王府时,他确实看宋裕不顺眼。他觉得周芙不过也就看上了宋裕两点,一是那张好脸,二是所谓的才华。他承认,单这两点拎出来,京城里就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他真切地嫉妒过宋裕。
觉得宋裕凭借着天资清清冷冷站在那里就轻易地夺走了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姑娘。
所以早些年没少找他的麻烦,他拿宋裕作画用的生宣包过烧鸡,在宋裕最爱的那件白衣服上画过王八,用宋裕书房里的那些书生过火。但每一次都被他识破,最后周芙明面上是和稀泥,但私下里每一次都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那么多年了,蒋厚觉得自己唯一一次真正做错了事,差点酿成大祸的也就是那次害宋裕坠马,但那件事他也得到了该得到的惩罚。老爷子军棍都打断了好几根。
仔细说起来,他为什么每每干坏事但倒霉的却总是他,究其根源,也不过只是被偏爱那个不是他罢了。
蒋厚后来跟着兄弟们在边关嚼馒头吃糠咽菜,听那些家中儿女甚多的弟兄谈起家事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这一点。
感情里不被偏爱的那一个总是想着用各种手段去吸引对方的注意,但不被爱就是不被爱,纵然吸引到了对方的目光,最后也只是笑话一场。
不过,这一世,蒋厚不觉得自己还会是那个笑话了。虽然重生一场后,周芙从未再提过掖庭那八年,但他不相信她是真的不在意。
正是因为太在意。
所以才三缄其口。
“宋裕,我重生后其实很害怕周芙会重蹈覆辙,但是当我知道她也重生了之后,我就没那么怕了。”
蒋厚扬起马鞭,虽然周芙从未给过他任何的承诺,但是他就是坚定地相信,相信这一世的周芙不会再做傻子。
“宋裕,我不仅相信她不会再那么偏爱你,我甚至还觉得,我哪怕再害你坠一次马,她也会帮我。”
蒋厚自信地望着宋裕,少年人神采飞扬,总带着十万分的嚣张和恣意。当然,这后头一句话,其实蒋厚也没那么确定,只是为了故意气一气宋裕。
宋裕全程一言不发。
但唇线确实抿得越来越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