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道人的剑倒是来到了裴寂的身前。
倒不是他突然实力大增,而是裴寂伸手握住了他的剑,一反手钉在了他脚尖一寸不到的地板上。
对上裴寂清明的眼神,屈道人突然冷静下来。
他抬手制止了队员的下一步动作,沉默的看着大厅里的裴寂终于抽回了手。
引路人失去了支撑,软软的倒了下去,被裴寂伸手拦在了怀里,他垂眸,脸色缓了下来。
一俯身,将引路人打横抱起,朝着楼上走去。
堵在门口的四人这才看清,引路人面色虽然苍白但还有血色,紧闭的眼帘眼球颤抖着。
虽然看不见伤口,但是不滴血了。
胸膛起伏,气息悠长。
一直到裴寂的人影消失在了二楼,众人仿佛从岸上抛回水里的鱼,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狐时喘着气:“听气息,引路人好像还活着。”
“听气息的话,哪里是活着。”戒刃也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现在还想吐槽,语气就弱了两分。“根本就像没有受伤”
“我腿软。”张青手里四面旗子,只剩下一面完好,他往地上一坐,看了一眼立屈道人,“不愧是队长,波澜不惊,岿然不动,无所畏惧。”
屈道人:……
不,他惧。
四人感觉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这一泄气,半天没有缓过来。
一直到几分钟后,裴寂独自下楼,四人还杵在门口当门神。
四人或坐或站,大气不敢出,看着裴寂走到客厅堆着的物资前提了一打水,转身,朝着门的方向走来。
裴寂:“借过。”
张青双手撑地,迅速挪动屁股;戒刃往后惊跳了一步;狐时捞起了自己白色尾巴,压在了腰上;
原本就靠着门框的屈道人屏住了呼吸。
裴寂染着鲜血的手提着水,从四人中间穿过,在门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单手打开一瓶水,冲刷着手上的血迹。
空瓶后,又拎起第二瓶打开,继续冲。
第三瓶水的时候,他手已经没有任何血迹和污渍,但他还是一瓶水接着一瓶水打开。
一直到整提水全部空瓶,裴寂才停了下来。
屈道人:“小朔月现在怎么样?”
“无事。”裴寂用纸张擦着手,“无须担心。”
四人:!!!
都把人胸口捅穿了,还无需担心??
屈道人目送裴寂回到二楼,完全想象不出两人组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出现这么诡异的走向。
*
萧朔月也不明白,她甚至有些茫然。
柔软的带着温度的手,没有任何准备的就这么直直的捅穿她的胸腔,握住了心脏。
心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生和死的界限突然模糊。
强大的威压和战意,通过心脏,涌入了大脑。
她很难描述威压从天灵盖灌入的感觉,就好像所有骨头和神经都匍匐在了地上,每个细胞和毛孔都在惊惧的战栗着。
“能”在身体里开始失控。
四肢一点点的褪去感知……
这么下去,她真的会死。
她耗尽了全部气力,重新获得了右手的控制权,一抬手有什么武器落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