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潘逢启还算有商业头脑,没守着一个阵地,赚了些钱后,开始琢磨着用钱生钱。
期间门潘逢启回过老宅,老爷子留住他,关起门单独谈了好久,尔后表兄弟再见,潘逢启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喊上一声“大哥”。
关系头回破冰,祝遇清只说了一句:“照顾好姑妈。”
那天后,也成了得聘的客户。
祝遇清关照老表,有合适的项目会让人给他递信,圈内靠谱的角色也会介绍给他。
潘逢启够上道,交际手腕了得,眼光同算毒辣,瞄准有潜力的赛道下手,风头起来,直接收割。
关系和缓后,潘家母子跟祝家的往来也勤快不少。
大家都有分寸,过去的事没人再提,除了潘逢启在面对祝遇清时有些别扭外,其它都跟以前一样。
转眼又是一年中秋,老宅家宴,人人齐聚。
祝遇清到得早,跟几个老表站前院漫无边际地闲聊,未几提到桩趣事,一群人正默契地发笑时,有人指手:“瞧,来个姑娘。”
祝遇清偏头,就见姑妈蒋玉芝带了个姑娘过来。
姑娘穿驼色针织裙,头发半牵起来,眼眉温静。
人越走越近,祝遇清揣在兜里的手慢慢握一下,收了收眼。
也就是这场家宴,她知道了姑娘的全名:宋晚嘉。
名字来自祝如曼的口信,回去路上,她问邹芸:“妈,你觉得那女孩怎么样?”
“挺好的,模样标致,性格也不错。”邹芸回答说:“单是一直陪着你表哥,这份品性就很难得。”
祝如曼也点头:“我觉得她起码比那个汤羽好,就是人太害羞,动不动脸红,说话声音也小,蚊叮一样。”
邹芸说挺好:“非要学你叽叽喳喳,没点女孩子的样子?”
挨了句比较,祝如曼无聊地卷着额角的一绺碎发:“不过我怎么感觉……潘表哥好像对她不大上心?他俩真是男女朋友吗?”
“不然呢?你姑妈把人带过来干嘛?”邹芸觉得女儿说话奇怪。
“唉,我就是觉得她跟表哥都不亲密的,哪里像在谈恋爱?”说着,祝如曼扒了扒前座:“哥,你觉得呢?”
后视镜中,是祝遇清木无表情的一张脸。
他在红灯前停稳车:“好好上你的学,其它事不要多嘴。”
声音疏冷,祝如曼莫名其妙看了眼邹芸,邹芸没察觉什么,也作势板起脸:“听见没,好好读书。”
“……知道啦。”祝如曼歪着脑袋,声音矮下去。
回到家后,祝遇清想上书房,被邹芸叫住。
邹芸特意拿了平板,调出一位姑娘照片,喜悠悠夸了一通:“听说人很dú • lì,性格长相都要得,才刚回国,你抽空见见?”
“我马上出差,没什么空。”
“那出完差见?”
“最近都挺忙,再说吧。”
明显的敷衍推拒,邹芸眼皮一拧:“再忙也不能整天就工作吧,你这么大个人了,总也要顾下自己的事?”她口吻重上两分:“不管怎么说,你好歹谈个姑娘,也让妈安心一下。”
祝遇清笑着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用您操心我的事?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您早点休息。”
应付完邹芸,祝遇清走进书房,收到孙晋发来的一段视频。
看视频是在yè • chǎng,舞台灯光偶尔带过的角落里,穿着火辣的姑娘两手攀着潘逢启的脖子,主动送吻。没多久,潘逢启把她搂近身边,反压在墙面深吻下去。
视频结束,孙晋发来一句谑言:“看来逢启这是活过来了,今晚上可有艳福。”
锁上手机,祝遇清打开窗,点燃一支烟。
下了点小雨,空气里有通窍的枝叶感。
烟这东西,尼古丁是成瘾源,被青灰色烟圈包绕时,他记起今天闻到的香味。
薄薄的一层香气,来自发油或是喷在衣领的味道,像夏天傍晚的桅子花从,略带叶片的青气,不算太重,静幽幽的透明感。
人就站在蒋姑妈旁边,问什么答什么,话题不到她身上就微微笑着,不会没礼貌地到处乱瞟。
漂亮话少,是正常男人都会看第一眼的异性。
只是身份尴尬,出现在家宴时难免要承受各色打量,由此,也叫人看出点诚惶诚恐的不安。
新工作周,祝遇清出差几天,周四才回到公司。
下午两点,他经过26层时,鼻子追到一丝浅淡的气味。
往前走一段,到了这层的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摆满桌椅,而那香气的主人刚好找到位置,在中排坐下。
祝遇清看了看投屏:“供应商会?”
“是的,人力部门开的猎头会议。”助理答道。
供应商会议每年都有,介绍业务布局和用人观,从整体人才战略,讲到各版块核心需求。
正好余松从对面走来,打了个招呼后邀请道:“祝总进去开个场,讲两句?”
“不用,你们自己开就行。”祝遇清收回视线:“不要光顾着讲业务和需求,多引导交流,让他们从候选人的角度问些问题。”
“好的。”
回到31层,祝遇清继续手头工作。
当天晚些时候,他看到余松朋友圈发的会议照片。
得聘拿了个新锐伯乐奖,作为企业代表,她上台领的奖杯,面对镜头笑得落落大方。
除了合照还有会后参观办公区的抓拍,其中有一张,放大了能看到正跟同行交流的她,眼角微翘,轮廓端静。
和家宴上的表现不同,工作场面,她俨然开始适应。
虽然还不到游刃有余的地步,但比起之前,已经从容不少。
这一点上,从余松的评价里也能知道。
“那姑娘挺不错的,认真负责,推荐报告写得很细致,响应速度也快,工作态度没得说。”过后的某场聚会,余松笑着感叹:“逢启运气挺好,就是有点不知福,白瞎了一个好姑娘。”
男人最了解男人,花头是藏不住的,何况潘逢启神态日渐张扬,所以余松之所以这么说,当然也是知道些内情。
祝遇清摆弄着手里的一张卡片,没有接腔。
只是聊半场,话题又转移到他身上。
“上回婶儿还问我,说你是不是在搞办公室恋情,是不是瞧上公司哪个了,怎么会身边连个女孩儿都没有?”顿了顿,余松压声问:“单到现在,你就没有想姑娘的时候?”
“对啊叔,你就不想娶老婆吗?”番番不知打哪钻出,神来一句。
余松噎了下:“人小鬼大,这是你该说的话?”
“成,那我换个问法。”番番趴在高台上,两手托腮地问祝遇清:“叔,你就不想拖女孩儿手吗?”
祝遇清好笑:“你拖过?”
番番嘿嘿一笑。
“你小子,”余松握住儿子脑袋,往他胳膊一拍:“滚写作业去,你这年纪还轮不着聊这种话。”
“爸我早写完啦!”番番扭出桎梏,一溜烟跑去找狗,跟Brandon玩了。
世界清静下来,余松想起妻子给的任务,试探着问:“我老婆娘家有个堂妹,也跟德国留过学,跟你差不多年纪,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祝遇清沉吟了下:“市场的人,什么时候能到位?”
老板的思维总是跳跃的,突然谈起工作,余松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是问市场总监的缺口。
这位置确实空了有一阵,猎头推来的人到终面被毙了好几个,他想了想:“这个岗位得聘跟比较紧,周一我再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
“尽快。”祝遇清起身,把卡片塞到上衣口袋。
招个人,祝遇清自认要求并不算高,然而JD写得过于形式化,寻访范围也太聚焦。
理解不了需求,找来的人选总是跟要求存在差距,加上需求和面试反馈一道传一道,隔了几层的消息难免失真。于是后来他丢了句话,说可以直接跟他对接。
得聘很重视这个岗位,前后换了好几个对接人,从所谓的资深顾问到副总周柯,沟通都不算太顺畅。
转眼个把月过去,这天早起,祝遇清赶去海市出差。
往机场的途中,他微信收到一条添加好友的申请。
点开来看,打招呼那栏写着一行字:『祝总您好,我是得聘的猎头,宋晚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