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
……
想到继续下去可能会引来南峰的修士,谢容景微笑着停止吹奏。
夕阳西下,花田上空升腾起浓郁的白色雾气,神志不清的执事们横七竖八地躺在黑色的花丛中,他们有的流了血,那些黑色的花瓣仿佛活物一般,欣喜地舔舐着那些腥红的血迹。
谢容景冷冷看着这一幕,嫌弃道:“恶心。”
绯光花们:……委屈。
它们习惯了这种食物,这些人类虽然是活的,但也是主人丢进来的,谁知道不能吃。
但它们非常了解这个主人的脾气,纷纷老老实实收回了自己的花瓣和茎叶。
谢容景一脚踩上一张带着疤痕的脸。
这张脸谢容景很熟,挑断他经脉时喜欢用刀柄在身体里转个弯。
他在花丛中闲庭信步,曾经那些在北峰高高在上,叱咤风云的执事们,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躺在肮脏的泥土上,与尸骸和恶灵待在一起。
这一幕很是荒诞,谢容景终于来了些兴致。
这些人中,不乏有四重半的高阶灵修,在北峰里算是战力巅峰。
而谢容景现在真正拿得出手的,只有吹吹乐器……其余的都只是堪堪入门。
可他却凭借这手烂牌,将三十来个轻敌的执事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若是虞穗穗此时醒着,定是要感慨:不愧是高智商犯罪人才。
谢容景打了个响指,绯光花缠住先前被踩了一脚的刀疤男人,将其送到主人面前。
谢容景用冰凉的匕首拍拍对方的脸,后者醒转过来,惊恐地瞪大眼睛。
男人环顾四周,冷汗淌了一脸,故作镇定地想安抚眼前的魔族。
“……师弟这是在做什么?”
他本来想直呼名字,这样更亲近些,但话到嘴边卡了个壳。
见鬼,别人谈起时都叫小畜生小杂种,谁知道他真正叫什么名字。
应该是姓谢吧?男人想,上任魔君就是姓谢的:“啊——!”
他还未酝酿好怎么说下去,便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是谢容景的匕首直直扎进了他的肩膀。
他疼得太阳穴冒出青筋,却不敢激怒面前的魔族,陪着笑道:“从前都是误会,师弟要是心里不痛快,师兄给你扎一刀消消气便是——啊!!”
谢容景将匕首推得深了些,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始终面带微笑,漂亮的瞳孔里是兴奋到极限的疯狂神色。
见求饶不行,男人破口大骂。
“你、你这个小畜生,老子当初就该一刀捅死你——”
谢容景的刀从肩膀划到左手。
“杂种,你杀了我,天照门定不会放过你!”
谢容景的刀从他的脊柱划过。
“我并没有说要杀你。”
谢容景温和有礼地答道。
是的,刀疤男也发现了。
这魔种似乎……在剥他的经脉。
求饶和辱骂都没有用,男人崩溃嚎啕大哭:“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经脉和神魂一样,都是修士最重要的东西,此时被人生生剥去,痛苦不亚于剜心取骨。
若是没了经脉,他日后该怎么修炼?
谢容景并没有什么耐心,对方在他剥到一半时便昏死了过去,这让他的愉悦程度大打折扣,干脆将其随手丢在一旁,像个摆弄腻了的物件。
这里断断续续来了三十多个执事,虽然不是北峰的全部,但应该能挑出些有趣的东西。
对谢容景而言,“有趣的”指的是看见他后反应比较激烈的那一款,像刚刚那个挖过他经脉的男人反应就很大,他很满意。
他在黑色的花瓣中挑挑拣拣,有人着地时脸朝下,他就用脚尖将人翻过来,仿佛是在挑西瓜。
走着走着,突然又觉得索然无味。
这些人看似有趣,实际上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谢容景心里并没有沉甸甸的满足感,反而像漏了一个洞,空虚而又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