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女温声安慰着他。
虞穗穗觉得这弟弟也真是缺了大德,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哪有这么揭人伤疤的。
是的,她见谢容景怕成这样,理所当然的将魔窟中所发生的一切当做是他的童年阴影。
都说童年阴影处理不好,很可能会伴随着人的一生,于是虞穗穗学着谢容景以前安慰自己的样子,踮着脚尖摸摸他的头。
“乖哦,已经没事了。”
“……”
谢容景垂着眼,瞳孔中倒映着一点皎白。
下一秒,他抱住了虞穗穗。
这个拥抱很紧很紧,虞穗穗的脸贴着他的衣襟,听到他的心在胸腔里激烈地跳动,像是一簇永不停息的火焰。
她有点喘不过气,双眼水雾蒙蒙。
“……”
“是不是我怎么样,大小姐都能接受,都觉得我很好?”
半晌,谢容景轻轻开口。
他是笑着的,声音却比往日都要沙哑。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虞穗穗早就知道谢容景是个大反派,有了这个前提后,她对他身上的一切问题都接受良好。
如果虞穗穗是个小白花,会抽抽搭搭地说我们三观不同立场不和,然后在“他对我好”和“他不是好人”中哭唧唧的纠结两百多章。
可她只是条咸鱼罢辽……咸鱼的逻辑都是没那么复杂的。
谢容景对她不错,她也就自然会向着他。
铮——
一道剑鸣声响起。
谢容景单手抱着虞穗穗,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短刀,与谢容流的长剑交锋。
他面色不虞地注视着手上的匕首。
他有两把一模一样的刀,一把用来做菜,一把用来shā • rén。
而刚刚,那把用来shā • rén的刀掉了,只能用这把做菜的刀应战。
谢容景望着窗外的天空。
现在已是白天,许是因要下雨的关系,红月被乌云遮住,看不见一点点光。
他淡淡地收回眼。
等下给大小姐做饭前,一定要再找一把漂亮的新刀。
……
谢容流看着眼前的二人,面露不解。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画面,他干脆直接动手。
他们从魔宫里打到魔宫外,站在虞穗穗最喜欢的,像银河一般的大道上。
据她分析:两兄弟打起来倒是旗鼓相当。
他们都是七重,大反派胜在会得多,什么道都懂一点;而弟弟则是修为深厚,小小年纪已是七重后期。
虞穗穗召出碎星琴,尽职尽责当一个加buff的挂件辅助。
打着打着,她发现局势不太明朗。
谢容景为了早日回到魔宫,方才已消耗了一部分体力去解决魔界外的几名七重修士,对上养精蓄锐的狗比弟弟,最多也只能打个五五开。
这次是真正的五五开。
他们二人都挂了彩,双方各自的魔将们也纷纷闻讯而来,一时间,魔宫周围一片混乱。
……
喧闹声终结于一道戛然而止的琴音。
谢容景脑中空了一块,他看着挡在身前的白衣少女,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连她倒下的动作也变得格外漫长。
刚刚……
刚刚他和谢容流招招都是死手,而对方蓄力一击,长剑险些穿透他的胸膛。
可事实是——那根剑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多年来养成的战斗反应让谢容景一刀将谢容流定在地上,而后,他来不及多想,连滚带爬地再次抱住面前的少女。
那把剑从她的胸膛穿至肩胛骨,大片大片的血滚滚涌出,顷刻间在胸口开出一朵艳丽的红花。
谢容景头晕目眩,艰难地找回自己的思绪,他的手颤颤巍巍抚上那处伤口,鲜血将掌心打湿,顺着指缝蜿蜒向下滑行。
“大小姐……?”
谢容景的身体抖得厉害:“穗穗,穗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