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看着她们背影,又轻叹一声。
“夫人如何叹气。”身侧却传来男人低缓的轻声:“夫人这样的美人,生来就不该叹气。”
阿朝呆了呆,错愕扭头看他,雍王不眨眼地直直望着她,忽而淡淡地笑。
他实在生得一副好相貌,这一笑里,刚才逼人的威严与冷峻褪去,显出雪地红梅般盛极的清冷艳丽,熟得透极了,像要淌出血一样丰艳的汁液来。
阿朝的呼吸都在他毫不遮掩的目光中急促,不自觉偏回头来,微微垂眼,从脖颈逐渐漫上薄雾似的的红霞。
“王爷好会说话。”她说:“这样的口舌,从来有谁能及得上呢。”
这话里有一点嗔怪与埋怨,又隐隐有点高兴,又莫名有许多哀伤与苦痛,百转千回,是有多哀婉多情。
雍王把手负到身后,带薄茧的指腹掐进虎口,还是很难抑制那种从骨头里尖啸的激昂与亢动。
他摩挲着几圈大拇指的玉扳指,才缓下口气,能温声与她说话:“这里荒僻,宫殿年久失修,夫人貌美,孩子年幼,恐有歹人擅闯冲撞,不如先换个地方住。”
褚安安打了个冷颤,抱紧娘亲的腿,仰头看着雍王,说实话,觉得这个便宜爹就全像个歹人
——他看着娘亲的眼神像要吃人呢。
阿朝有些犹豫,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觉得比想象的快太多了。
她犹豫一下,看着褚安安看贼一样警惕瞪着雍王,想着这父女俩太生分了,还是得努力叫她们培养感情才行,摸了摸小朋友绒软的脑袋,终于松口:“我们母女俩,有个安静落脚的地方就好,便听王爷安排,只请万勿靡费。”
雍王微微笑着颔首,仍然不错眼地静静望着她,不知道的,会以为这是多温和稳重的亲王。
可谁知道这凝望着她的,盛年的、温柔体贴的亲王在心里想什么。
他在想
——任是仙世的神母、冠里的女道士、就算是一座泥塑的菩萨,也得留下来,天长日久,再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