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温玉是个书呆子,整日之乎者也,克己复礼的。如今在军营混了五年,倒也学得那些糙老爷们儿一身痞气。
“温玉!怎么是你!”温言再见温玉,自是又惊又喜。
可想到他们这些兵也是翻山越岭来的,又不免有几分心疼。
“可吃了?”
“在山中吃了些红薯,还不饿。”
温玉在灵山习武多年,此番下山,便是带着他手下的兵出来历练。这些人轻车简从,并未带口粮,而是沿途在山中凭本事寻找食物和水源。正赶上这场大雪,山中觅食困难,他们也过的十分狼狈。
温言叹气,哪能不饿呢。这些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光啃几个红薯,如何能行。
可也没办法,拐子沟不通,这粮就拿不到。
灾民们不知这些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但是直觉告诉他们,这些年轻人,可不是好惹的。眼下又得知这领头的是那俊美公子的侄子,更是怕了。不等温言提及,便有人主动加入修路队伍。
沈连义一大早便将粮从城墙头竖了下来。大家伙起锅造饭,热腾腾的米汤下肚,顿时舒服了不少。
“宝叔,修路的事儿交给我就好,你赶紧带着我二叔进城去,别在这挨冻了。”
温玉用袖口抹了一把鼻涕,抬手一招呼,便有两人上前,组织好灾民,齐齐往拐子沟去了。
温言瞧着少年郎满身朝气,终于放了心:“温玉,长大了啊。”
沈连义开了城门。
果然不出秦厉所料,城中的境况好不到哪儿去。往日繁华的街道,如今萧瑟冷清,家家关门闭户。
街道上,只看见来往的兵士,抬着身染重疾的人往城北义庄去。
“寒症可有恶化?”秦厉问道。
沈连义恭声道:“幸得保济堂的大夫提点,咱们及时做了防范,疫情在可控范围内,只是如今药材稀缺,怕是坚持不了几日了。”
沈连义将二人迎进县衙,吩咐后厨备些简单小菜。城里如今食物稀缺,他在衙门也是终日喝稀粥。只是瞧着主子这般瘦弱,可不敢给饿着了。
陈县本来就穷,衙门更穷。好不容易抠了几个鸡蛋出来,叫厨子好一阵肉疼。
温言将行囊里的馕饼拿出来掰碎,泡在米汤里,就着炒鸡蛋,倒是吃的一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