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原先还带着些许笑的脸上,笑意渐渐褪了下去,眉头微皱着,问道:“什么人?为的什么来的?”
寻冬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人已经带到屋外了,世子您瞧——”
洛骁点了个头,撩开了厚实的棉布帘子走到外室,伸手将门推开了,外头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宫女俏生生的站在外头,看见洛骁连忙喊了一声“世子”。
这个小宫女洛骁有些面熟,确定了这确实是东宫里的人,便免了她的礼直接问道:“可是殿下出了什么事?”
小宫女应了一声,道:“殿下感染了风寒,早朝撑着下来之后身子便不大好,这会儿高热不退意识已经不大清醒了,张公公吩咐奴婢来侯爷府上一趟,希望世子您能去一趟东宫。”
洛骁的眉头紧紧地锁住了,道:“我去叫人备轿——”
那宫女忙道:“轿子在外头已经备好了,世子你同奴婢一起过去便是。”
洛骁抿了唇,回头同知夏和寻冬交代了一句,随即便赶紧跟着那小宫女一道出了府。
寻冬在后面瞧着,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以前还真是想不出,世子有一天竟然会和另一人关系这样好呢——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太子!”
知夏站在寻冬身后,昨日发现那个杏黄色的衣料却猛地在脑中浮现了出来。垂眸瞧着寻冬嘻嘻笑着没心没肺的模样,娴静的面容上忍不住染上了一缕愁思。
——但愿是她想多了罢。
洛骁顺着长廊直入闻人久的寝殿,转了个弯,一打眼就看到墨柳站在寝殿门前探着个脑袋在望。许是在外面冷得很了,不时地跺跺脚,小幅度地转悠着,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墨柳。”
洛骁唤了一声,上前走去,墨柳见了他,眼睛一亮,赶紧几步走了过来,“世子您可总算来了,快快快,快跟奴婢进殿里去罢!”
洛骁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柳哭丧着脸,道:“殿下身子本就不是十分强健,纵然是巫姑娘用金线蛊救了殿下的命,但是却也架不住殿下每日每夜政务缠身将自己给累得没有喘息的余地啊!”
推了门,继续道:“本来这几日为了大乾数十个州县遭了雪灾的事殿下就未曾歇息过,今日早上又吹了点风,这可不就倒下了么!”
撩了帘子走进内室,将厚实的袄子脱了放到一旁,让墨兰拿了,上前几步,却见那本来该是昏迷不醒的人此时竟然半靠在床头,只是神色还是恹恹的,掀了眼皮瞧了瞧墨柳,淡淡道:“你又在子清面前编排孤什么?”
墨柳忙道:“奴婢惶恐,奴婢可不敢在世子面前编排殿下!”言罢,用眼角拼命瞧着洛骁,似是在传递求救之意。
洛骁显然是接受到了那头的求救信号,走到闻人久床头坐了,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手背处略有些烫手的温度令他微微皱了皱眉,侧头看一眼墨兰,问道:“张公公呢?”
墨兰答道:“先头殿下昏睡着,喂不进去药,方才公公见殿下醒了,便赶紧将药拿去热了。”
洛骁点了点头,道:“行了,这里有我,你们在外头守着罢。若是公公来了,便赶紧将药送过来。”
墨兰与墨柳俱应了,又重新浸了条帕子递过去,随后才退出了内室。
洛骁将帕子敷在闻人久额上,许久,叹了口气道:“也怪我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昨日不过一说,却真叫殿下被我给说病了。”
闻人久斜他一眼,冷笑:“那你的确是罪该万死。”
“是,罪该万死。”洛骁饶有其事地应了一声,随后却瞧着闻人久道,“不过至少也得让我先将太子的病伺候好了,之后再任凭太子处置了。”
闻人久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懒散地复尔躺了下去,神色有着淡淡的不解:“孤不过是得场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你一不是大夫,二不是仆从,张有德怎想到好端端的要将你从侯府里请来?”
洛骁想了想,正待搭话,却听那边似是隐隐传来说话声,紧接着不多会儿,一人撩了布帘走了进来,不是张有德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