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遂这才松一口气,大步流星走去正房,林凝听见动静连忙起身相迎,姜遂见她眼皮上红红的神色也不好,那些责备的话便没说出口,只问道:“意意呢?”
“阿爹,我在这儿。”里屋传来姜知意柔柔的声音,“马上就好了。”
不多时丫鬟打起帘子,姜知意走了出来:“阿爹。”
姜遂细细打量着她,她神色安详,走动时腿脚也没有异常,看来的确是皮肉伤,不会影响今后的生活,这才松了口气:“你回房歇歇,这几天累坏了吧?”
“不累。”姜知意犹豫了一下,想问问沈浮,又不敢问,侯府的姑娘自有一套行事规矩,私自结交外男无论如何都是不妥的,况且这次她去田庄,父亲似乎还有些怪责母亲。
“意意,”姜嘉宜慢慢走进来,握住她的手,“我送你回房。”
姐妹两个手挽手走出去,丫鬟仆妇跟着也都出来了,姜知意模糊听见姜遂的声音:“凝娘……”
正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合上,掩住了语声,姜知意知道,父亲大概是专门要跟母亲说她这次的事,这让她不安到了极点。
姜云沧跟在后面护送她们,低声道:“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一路送着姐妹两个到了姜知意的屋子,姜嘉宜停步回头:“哥,你回去休息吧,我跟意意说会儿话。”
姜云沧点点头转身离开,姜嘉宜命丫鬟都退出去,这才拉着姜知意坐下:“意意。”
姜知意突然有点忐忑,抬眼看她,姜嘉宜低着声音:“我回来的时候,有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路追着车子跑了很久。”
姜知意心里突地一跳,是他,一定是他!
姜嘉宜察言观色,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声音越发低了:“你放心,我没告诉阿爹。意意,他是来找你的吗?你们认识?”
“他叫沈浮,我们,我们……”姜知意红着脸,有些害羞说不出口,可阿姐都已经看见他了,阿姐帮她瞒过了父亲,阿姐从小到大,一直是她最亲近的人。
羞涩着紧张着,吞吞吐吐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大概,突然想起来,他眼睛看不见,要如何追着车子跑?一下子担忧到了极点:“他眼睛有伤,他,没事吧?”
姜嘉宜想起那双淌着血肿得老高的眼,摇了摇头:“不是很好,他没有包扎,眼睛仿佛伤得挺重。”
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他必定是等不到她太着急了,才会这样。姜知意哽咽着:“都怪我,我该跟他说一声道个别的,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