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机会能治好亲生儿子的腿,便是让她豁出老命,她都愿意。
捏着野菜团子的罗氏不禁想起方才余氏所说。
——最坏的结果就是现在的结果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那余氏的父亲是做太医的,虽然误诊了一次,可并不能否定他以前的劳绩。
这余氏身在那样的世家中,耳目渲染之下,医术或许比玉县那些赤脚大夫都要来得好。
陵水村归苍梧郡玉县管辖。
苍梧郡蛮荒,玉县更是苍梧郡最蛮荒的地方,有些本事的人也不会来这般荒凉的地方,所以县城的大夫也不过是三会七不会,只会医治些小风寒小发热的。
一但治不了的,先刮一层油水,待油水刮得差不多了,就会让人准备身后事。
大家又怎会不清楚他们是什么德行?
若非是走投无路,谁又会去抓这根本无用的救命稻草?
现在又有一根救命稻草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罗氏不知该不该抓。
野菜饼子做好后,罗氏让孙子端进去儿子,她犹豫了半晌,还是端了两个野菜饼子摸索进了原来自己住的屋子。
虞滢正在换脚上的药,门口传来动静,她转头望去,瞧到是罗氏的时候,她没有太过意外。
方才在屋前说的话,便是故意说给罗氏听的。
若罗氏真在意亲生的儿子,今日不来寻她,明日也会来寻她。
罗氏把木碗放在了柴火上,踌躇了片刻,才询问出声:“你真能治好二郎的腿?”
虞滢换了药后,开了口:“要我治他,也是要有条件的。”
她要是不求回报,罗氏必然不可能信她。
果然,罗氏听到这话,心底下的怀疑少了些,可转念一想家底空空,她眼又瞎,能有什么可以和余氏谈条件的?
原本是警惕,现在却已成了忐忑,罗氏迟疑了一下,才道:“我一文钱也没有,有的只这两间破茅草屋,你想要的,我可能满足不了你。”
虞滢一笑:“我不指望你能拿出银子,我要的是这个家的话事权,做这个家的当家。”
唯有这伏家能配合,或许才能慢慢改善现在贫困的处境。
罗氏皱了皱眉头,纳闷道:“我们家现在这情况,做不做当家,又有什么区别?”
“与你没有区别,但与我有区别,若你能应我,我不仅能帮治二郎的腿,兴许也能治你的眼睛。”
虞滢自小在中医馆长大,祖父把能教的医术都教给了她。在学期间,她所知道的知识远超同期。
再者大学期间,每年暑假虞滢都会回自家医馆帮忙。因经常看到有一些眼睛或是腿脚不好的老人到中医馆做理疗,所以她对老人眼疾这一块也比较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