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一度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考上大学的,只记得拿到通知书那天,他心情畅快,特别想要找人好好炫耀一番,至于找什么人,他后来一度想不起来。
是啊,他妈妈去世的早,爸爸对他毫不关心,他怎么会有炫耀的欲望呢,向谁炫耀呢。
人的记忆总是很奇怪,会忘掉很多东西,但是却没有完全忘记,那段记忆或许会在人生的长河里,在某个时段,被特定的事情刺激,再度让人回忆起来。
那时候,他刚上高三没多久,跟家里的矛盾越来越大,陈千琴时常三两句话就能戳到他心里的痛处,他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阮书玉的房间,他在那个家已经完全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没有心思学习,厌烦学校,厌烦老师,厌烦周围的一切。
终于有一次,他跟阮洪涛吵翻了天,被对方踹了一脚,然后狼狈的从那个家里跑了出来。
天下着大雨,把他彻头彻尾的浇透,阮宴像个落汤鸡,狼狈不堪的上了一辆公交车,又转了一趟公交车。
从始至终,他的眼神都是呆滞的。
他当然也不会察觉有辆车跟在公交车后边很久。
山上的夜晚很阴凉,雨还在下,地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青石板堆砌的台阶踩一脚就会溅起一片水花。
阮宴眼睛红肿的走到了妈妈的墓碑前,他很冷,也很绝望。
他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他那时候想,就算是他现在死了,也没有人会关心吧。
或许陈千琴和阮书玉还会高兴,他这个多余的人终于死了。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阮宴就这么坐在满是雨水的地上,眼泪混着雨水,又咸又苦。
不知过了多久,阮宴只觉得浑身又冷又湿,手脚都已经麻木,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刺目的光芒,伴随着一声冷哼。
第二百二十八章他的引导
“真没出息。”
伴随着一声冷哼,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空旷的半山腰。
阮宴哭的眼睛红肿,此时因为刺目的光线,抬手在眼睛前遮了一下。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夜里的墓地很凉很冷,而且还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怎么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这里。
阮宴的第一反应是害怕,他本来就是蜷缩在地上的,此时更是往后蜷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