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看着她一双有些浮动的眼睛,心想心虚什么呢,虽然是被她吵醒,但他的心情还算可以。
便像这时候,还有闲心半靠在这石桌上,耐心的与她说话。
得亏宫里的靖梁帝不知道,不然非得气得瞪胡子,这臭小子什么毛病!
虞桉被他问得有些不知该怎么答,自然不好和他说她月事的事。
想了想,她含糊说:“夜里醒了不怎么睡得着,便想着先洗些衣裳。”
崔樾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虞桉手上有些不自在,她隐在昏暗里,他站在灯火辉煌下,她自然能看见他脸上的神情,也自然清楚他这抹似笑非笑里的揶揄。
他不信,不过出于教养,他没有再问,只是靠在那,懒懒散散的似乎在看天上的星光,但那些东西有没有进入他的眼里,她不知道。
不过他这副姿态倒是挺赏心悦目的,别人会因为她的好容貌多看她几眼,她自然也是个俗人,也会因为眼前这人的好相貌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他的轮廓是深邃硬朗的,沉着一双眼睛看人时会多出几分野性,还有不羁,但稍减了几分气势后,便是另一种自若慵懒的意态,举重若轻,猝不及防中让人心颤。
虞桉想到了郑端止,那人与他是浑然不同的两种气质,他也长了副好相貌,霞姿月韵,身上天然一种端方气势,但她知道那人不是的,他骨子里也深植着强势,不过这股强势鲜少表现出来。
捏了捏手中衣服,晃去脑中的念头,她专心继续搓盆里的衣服。
庭院里一时静得只有木盆里晃荡的水声,直到虞桉拧干衣服,端着木盆打算回屋。
崔樾挪下眼来,目光扫向她这边。
虞桉从昏暗里走近,靠近他这边的光影,对于可能是她将他吵醒的事,她是有些歉疚的,所以要回屋时她先朝他这边走近,打算和他寒暄过后再回屋。
不过话憋了憋,最后也只憋出干巴巴的一句,“我……我洗好了,先回屋。”
崔樾笑笑,随意的点点头,身子站直,迈开步子,“回吧。”
他落在她后面一步,她的身形在灯笼下映进他眼里。
半挽起的袖子,随意用一根木簪绾起的乌发,因为已经簪了一会儿,浓密的乌发变得有些松散,这会儿耳边丝丝缕缕垂下不少,蓬松衬于她脸侧。
想来出屋子的时候确实很匆忙。
崔樾笑了笑,跨上石阶,这一刻觉得自己的耐心确实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