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一直跪在地上没动,那名金人仆妇正在悄声嘱咐着他一些事,闻听此言,男子立时丢下那仆妇,连滚带爬地奔到阿力面前,跪在地上“咚”地一声磕了个响头:“奴才给老爷请安。”
说这话时,他的面目显得有些狰狞,浑身亦在不停地颤抖,显是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这却并未影响他回话的清晰,他面上的笑容亦是极尽谄媚。
“屁的老爷!”阿力笑骂了一声,面上却是并无怒意,瞧着还挺高兴:“叫咱管事就成了,再一个,见了正主子再跪,咱可受不起。”
“是,管事老爷。”男子并不曾完全改口,直起身来躬腰站在他面前,脸上堆着浓浓的笑。
这动作牵扯了他额头的伤口,他疼得嘴角直咧,却还是竭尽全力地让自己显得高兴一点儿,以取悦眼前的管事老爷。
阿力斜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问:“告诉我你叫什么?在什么地方当差?”
男子方才已被那金人仆妇提点过了,忙点头哈腰地道:“回您的话,奴才叫石头,原先在马房当差,眼下管扫东院并净房。”
他本就是被抓来顶替石头的,答的自然也是石头该说的话,却是一丝不差。
“嗯,看你就是个聪明的,果然长了脑瓜子,不像那些蠢东西要挨了鞭子才能长记性。”阿力眯眼打量着他,面上忽地现出了一个古怪的笑,道:
“唉,你也真个是倒霉,好端端地撞到了咱手里来。咱也是没实在法子啊,不然那主子爷吃了挂落,咱们当奴才的自然也讨不得好去,就只能找了你来顶缺,你心里可也别怨怪咱。”
那男子的脑袋立时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这哪能怨您呢?能到这么大的宅子里当奴才,那是小……奴才的福分,奴才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