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他就把人赶走!
这时,就听那人道:“你能带我去看看那两具尸体吗?”
“不能。”殷时宁就将不同空间的推测说了,“后来村民们上过几次山,都没能找到我遇到你的那一处空间。”
“既如此——”少年直起身,声音重新冷了下来,“其实你也证明不了自己的说法。”
“……?”殷时宁才刚跟自己和解呢,见状又有点上火,“你还是怀疑我?”
少年冷笑一声:“那是自然,我见你眼熟,你却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若你说的话有实据,我还能姑且一信;可你既证明不了自己,我怎知你不是我的仇家?”
“……”
殷时宁深吸了好几口气。
少年这番话,逻辑上无懈可击,可是……真的让人好生憋屈!
从前他就不擅长跟人吵架,这时候更觉得词穷气短,转念又想,自己都二十好几了,犯不着同一个小孩计较,于是勉强冷静下来,反问对方:“你仇家是谁,难道你不认得?就算你真不认得,好歹现在全须全尾地醒来了,应该能知道我没有害你的意思吧?——罢了,我师父说救人是图自己心安,我本也不要你回报,既然你醒来了,那就早点下山,哪来的回哪里去吧。”
“……”方才还硬气的少年却是抿了下唇,不言不语。
“走啊。”殷时宁说,“你都觉得我是你仇家了,待在我床上不怕死么?”
少年看了他一眼。
好半天才说,“但我不记得了。”
“……什么?”
“我不记得,”他说,“我的仇家是谁……还有我是谁。”
“……”
·
一个时辰之后,天光大亮,殷时宁将人带到了隔壁主屋。
他面色不虞;反倒是那少年还算自若,安静地坐在对面,专心盯着殷时宁的脸看。
梁老头刚起床,还是难得见到殷时宁露出这种明显不高兴的表情,颇为稀奇:“谁惹你了?”
“这里不就三个人。”殷时宁说。
“可他若是惹你了,为何不见你将他赶走?”梁老头更诧异了,“我们是医者,医者医而不助,他都能下床了,咱们还收留他作甚?”
“要说的就是这个,”殷时宁拧了下眉,“他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