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沉仍沉浸在震惊中。
甲士见他不答,举起鞭子就要打,吕沉忙道:“是,是……小人参见梁都督!”他滑稽地在半空中扭动,像是想给梁阑玉下跪行礼似的。
梁阑玉又问:“当年郁州的豪族侵占军田之事,你可曾参与?”
吕沉又傻眼。
这次甲士们不再客气,提鞭就抽,打得吕沉顿时惨叫连连。
“别打,别打!小人……小人不明白都督的意思啊!”
梁阑玉冷冷道:“那就打到你明白为止。”
她不叫停,甲士就继续挥鞭,吕沉鬼哭狼嚎,甲士索性用布团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直到吕沉呜呜嗯嗯拼命点头,甲士们终于停手。
“是……是……小人参与了,参与了!”
边上的宋愈都看呆了。梁阑玉虽也曾板起脸斥责过他,但大多时候对他们这些手下还是和善宽容的,没想到她审起犯人来如此雷厉风行,如此霸道。
“哪几家豪族侵占了军田,各侵占了多少亩土地,有多少官员牵扯其中,你如实招来。”
吕沉虽然知道自己今天要倒大霉了,但还是忍不住垂死挣扎:“都督……您是军事主官,并不管刑狱之事。为何您要动用私刑拷打小人呢?即便小人胡言乱语说了什么,也做不得数啊!”
梁阑玉忍不住“哈”了一声。到目前为止,她只遇到过两个跟她谈律法的人。第一个是在草市里想shā • rén的张康,另一个就是吕沉。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看来你还是没弄清楚,做不做得数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的!”梁阑玉走上前,一个大耳刮狠狠甩在吕沉脸上,打得吕沉瞬间眼冒金星。
“我再说一遍。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倘若你配合,我可以考虑不牵连你的家人。倘若你让我不痛快,我就先砍你的手,再砍你的脚!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梁阑玉也掌握了审讯的技巧。打从一开始就别让犯人有幻想的余地,当她是个心软好说话的,还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呢!这年头的人没什么当烈士的意志,基本上只要打狠了,该招的就都招了。
果不其然,又几鞭下去,吕沉便扛不住了。他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样的苦,哪怕是杀头的罪,给个痛快也罢了,好过一直受折磨。何况他也真怕梁阑玉要砍他的手脚,那可比死更可怕!
“我招,我什么都招……”
吕沉愿意开口后,梁阑玉就搬了张马扎在边上坐下了。她早就拟好了审讯的提纲,交给宋愈,让他来审。一来给自己省点力气,二来也想趁机瞧瞧宋愈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