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殊就真的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时天都黑了,顾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眉眼间染着很深的笑意:“醒了?”
“嗯。”陆鸣殊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找个舒服的姿势更深地挤进怀里,“几点了?”
“八点了,去吃饭?”
“吃什么?”陆鸣殊其实不太想动,但肚子又有点饿。运动太过了。
“都行,听你的。”
“要不去老丁土菜馆吧,我想吃牛杂面。”
牛杂面还剩最后一碗,两人分着吃了,另点了一份香菇鸡肉粥。
临近宵夜时间,店里客人很多,吃的也都不是什么大菜,多数都是一碗面、一碗粥,热气腾腾的,暖胃、也暖心。
王叔他们拎着二胡、古琴进来,裹着一身的寒气,边喊着冷,边叫老丁老板沏茶上桌。
王叔很快就从一堆人里把他俩认了出来,招呼着一起在大圆桌上吃东西。
陆鸣殊的粥差不多已经喝完了,便从善如流地走过去,挨着王叔坐下,另一边坐着的自然是顾浔。
两人正是你侬我侬腻歪死人的时候,看对方的眼神都是含着情露着意的,王叔挤了挤眼,一副被酸到的样子,调侃道:“小陆啊,差不多就得了,眼珠子都快掉小顾身上了!”
绑架的事情闹得太大了,社会新闻财经新闻娱乐新闻轮番报道,想不让人知道都难,当然也没瞒住这群小老头。
“还骗我们是兄弟,就欺负我们这些老头不上网,拿我们当傻子耍呢,真是不像话,哼!”
“人又没说是兄弟,说的是一家人,小两口可不就是一家人么,这话也没毛病,是不是啊小陆?”
脸皮厚如陆鸣殊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垂着眼不敢多看、更不敢多说。
倒是顾浔顶着一伙人八卦的视线,以茶代酒:“叔,饶了我们吧。”
桌下的膝盖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可是谁也没先挪开,反而靠得越发近。
陆鸣殊悄没声儿的把手伸过去,捏住顾浔垂在膝盖上的手掌,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对方的手指间,严丝合缝的紧扣在一起。
两人的手掌都很烫,贴在一起后就更烫,莫名地烧灼着心脏。
几乎是同时想起上一次,也是在这张桌子底下,差不多的位置,他们你争我夺、互不相让的一场“争斗”。
时间其实尚未过去很久,但这时候想起来却觉得已经是很遥远之前的事情。
老丁他们挨个上台表演,客人们为他们鼓掌吆喝,周围热热闹闹的。
一双有情人心脏鼓动着,比周围的掌声和吆喝更热烈、更声势浩大,在人潮欢呼里交换着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紧握的手一秒也舍不得松开。
从店里出来已经是十一点以后,街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两人原本肩并着肩走,快到十字路口时顾浔忽然牵住了陆鸣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