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领头说话的是曹主管,曹望峰。一派沉稳谦逊的模样,只是不经意间从他眼底扫过的轻蔑不知是否被其他人捕捉了去。当然了,这心宽如海的祝忱自然是没瞧见的。
“不必称之夫人,只叫我祝…沈公子就是。”
“好的三夫人。”
…
嗬,白说了。
广百跟在身后,闻之蹙眉,瞬即护住。
“前街来了蜀南的伙计,听闻他采耳的功夫甚好,曹主管得了闲时,不妨去享用享用。“
祝忱也不呵斥也不顺应,只负手打量这百年旧堂。
“曹主管宽心,沈郎尚是晚辈,不过是奉着祖母的命,来请曹主管多多提点指教。”
这等场面话,祝忱不论在何等场地都听过见过,只以往不屑这半字半句的,如今也从自个儿嘴里说了出来。便还让广百大吃一惊,眼巴巴盯着眼前的祝忱,仿佛不认识一般。
昨晚,这梁三公子到底教了他些什么,怎的一夜便改头换面,恍若重生一般。
曹望峰淡笑,指引着祝忱进入。
“悬桥巷这一处的商会堂,一月仅有账目会审的两日会打开门锁,其余日子都只开着街边的两间小铺。今日非初一十五,只能委屈沈公子随我走一趟侧门了。”
原是在这儿等着我。
祝忱也不在意,既然嫁为人夫,合该尊着这一方的规矩。闺阁女子、嫁为妻妾者均只能乘轿外出,正妻可行正门,而妾不论宅里宅外都只能偏门而入。也难怪金钏赶上着安排轿撵,眼前曹主管引我偏门,道是恐我疲乏,实则贬我如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