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川和梁生对视片刻,转而勾起唇角,似亲和温善,捧着那玉雕的观音像想要交给祝忱。
“成了亲,三郎的身子瞧着要好了许多,弟妹尽心尽力也是劳苦。”
祝忱佯作未曾瞧见薛怀川递来礼件的动作,反倒顺势搀着梁生往老祖母边上的空座扶去。
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如果不是老祖母健在,这梁家大娘子,二娘子和这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表兄,只怕会把梁生给活吞了。
“伺候亲者,哪有劳苦一说。同表兄相较,我倒更钦慕表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恣意活性。”
祝忱那天然无害的脸,道出的话语虽不是利刀利剑,却如同细刺一般,难受却奈何不可。
“弟妹说笑了。”
梁生握拳掩唇,咳的嗓子作哑。
“如兰快人快语,不知表兄已结了亲事。”
祝忱扬了眉,先看了看梁生,再对上薛怀川不快的神色。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得此殊幸?”
薛怀川本想一笑了之扭转话题,却不想梁生又接了话。
“大娘子心善,正是大娘子自个儿的亲侄女儿。”
祝忱忍者乐,这大娘子为了稳固自个儿的富贵日子,亲上加亲,恨不得都围着她团在一块儿。
“说来,还多亏大娘子心细,日日餐餐地遣人送来药膳,二娘子也阵阵地送了燕窝养丸。我倒是偷了闲,只须盯着他老老实实地服下。”
梁生暗暗握着祝忱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或轻捏或揉摁,似在夸赞着这番漂亮话,又似在告诫他言多必失。总之,祝忱同诸人笑了笑,也就悄悄的隐藏着自己的存在感。
薛怀川打量着这夫夫二人,刺眼地让他竟然产生了夺妻之恨的错觉。弥深情爱,原不在盘算之内。可这赏心悦目的举案齐眉,竟要比那黄金白银更令人贪念。
午膳后,梁生和祝忱借着消食的由头,并没有跟着府里的太太姨娘和兄弟姊妹到偏堂听戏。二人从廊下并肩信步,一步一闹,一嗔一笑。
“这薛怀川的生父是二品太守,嫡母是二品诰命。但生母是个秦淮…是你们金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