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人会像第一批人一样,我想。
毕竟,它最近的肚子成了无底洞,怎么也填不饱。
隔壁床的男人床前很少有人,偶尔会有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白发的老头拎着一袋无关紧要的东西,在他的床边来回踱步不停抱怨。
每当老人来之前,他好像会有预感。他捂着肚子吃力地坐起来,如一尊石雕,一动不动的。老人来后,总会甩下他手中的塑料袋对他说教一顿,而他总默不作声的从头到尾接受。
老人缺了牙的口腔发不出齐全的音调,说的话阴阳怪气,皱纹在老人的脸上有序地排列,说好了将老人的皮肤往下拉扯,直到脸皮脱落,露出老化的血管与肌理。
他容忍老人的怠慢与指责。
等老人发完脾气,他会面无表情地目送老人重新拎着一袋无关紧要的东西离开,然后躺下去调整姿势,继续保持他一动不动的生活。
我不喜欢那个老人。老人的身上有一股腐烂的咸鱼混杂着地下水沟肮脏污泥的气味。
每当老人来,他身上的美妙气味就会淡下去,房间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很讨厌,它也很讨厌。
同时,我也不喜欢他整天盯着床头的玻璃瓶和药丸。他从来,从来都不看我一眼,
即使我一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