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球的尾巴猛地缠住她的手。
毛乎乎的触感让莉莉安回神,拦住她的艾伦已经开始随意地翻看购物车里的东西。
又来了,莉莉安深呼吸,完全不顾及场合,艾伦又开始借着她不愿意和他在婚前发生性行为的事发疯。
坚定
看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糖罐和饼干盒,莉莉安在一股熟悉的愤怒中感到窒息。
而艾伦并不打算放过她。像是剧场里尽职尽责的旁白,他添油加醋地讲述着于己有利的台词。
仿佛在瞬间跌入梦魇,甜品店温馨的光线不动声色地灼烧起莉莉安的皮肤。水晶灯折射出的璀璨影晕和艾伦求婚那天的灯光简直一模一样,硕大的光圈把她从头到脚地捆缚。
同样的刺眼难耐,它们同样地让人心生空白。
摆在柜台上的可爱玩偶也慢慢模糊成舞台下亢奋的旁观者,尖叫和起哄声在礼花筒砰然炸出的爆米花中一浪强过一浪,比刻意排练过的情节还要可怖,剧院里节节攀升的气氛在艾伦抛出那个疑问后猛地安静。
如同风暴将至的海洋,搅动成墨绿色的深水幽幽地凝视着在崖岸上安家的白鸟。冰冷的潮水哗哗地冲刷海边的礁石,洋底的裂缝中传来空荡的嗡鸣。像是独自闯入某个酝酿已久的阴谋,云层厚重的海面上听不到来自活物的声音。
而更令她畏惧的情形在此刻登场——甜品店也在艾伦故作痛苦的解释中安静下来。
一如既往地使用自己金发碧眼的皮相和明褒暗贬的话术,艾伦再次让不明就里的旁人以为莉莉安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含义各异的目光抽打在莉莉安身上,明显或隐晦的眼神中,她的心中塞满赤裸裸的难堪。
为什么要意味不明地看她?莉莉安无法忍耐,好像她是舞台上一个人人唾弃的恶毒反角。
可她至多能算是一具想要挣脱操纵的木偶。华丽的幕布后隐藏着巨大的黑影,每当她尝试着按自己的心意行事,软垂下来的丝线就立刻绷紧成刑架上的绳索。
金属质地的车杆让莉莉安的指节在冰冷中泛白,贴在她手上的狐球向莉莉安传递着她唯一能获得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