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回去,也不想去戏院,便在外边心思混乱地晃荡一天,夜深归家。
傍晚晚饭桌上没见到他,季暮便开始觉得不对,心想自己估计是把人吓坏了。
季暮叫厨房给他留了晚饭,天黑便在西屋门口等着,等到九十点才看到人轻飘飘的从大门外走回来,模样像对了魂。
“你回来了?”季暮站在门口出声,心中有愧地问:“晚饭吃了吗?我让厨房给你放在锅里热着呢。”
周望舒从他开口时便停下脚,怕他又做出出格的事,远远不敢靠近。
“抱歉。”他温声开口,“今天可能吓到你了,我知道我不该这么着急……”
“别说了,”周望舒捂上耳朵,“我不想听……”眼泪又一滴一滴往下掉。得亏现在天气已经回暖,不然让他这么哭下去,脸得被冻伤。
季暮看得揪心,又不敢往前,生怕又把人吓跑。晚上气温总要比白天低,万一吓跑感冒了怎么办。
季暮拗不过他,最终从门口让开,看着他开门进屋,听见门栓从里边插上,在门口站了一个小时才回去。
周望舒躺在炕上睡不着,月光从窗户上透进来,让他看见屋里什么物件都能想到季暮。
季暮送他的留声机,哄着他玩的戏曲唱片,还跟他说无聊可以去他的书房看书……他把他的书都从东屋抱回来了,就放在炕上,北平城乱的时候他就坐在屋里看书……
回忆像开闸泄洪,一旦放出来就收不回去,水流蔓延开外,直到流干。
俩人又一夜没睡。
季暮知道他不想看见自己,一大早穿好衣服走到前厅,打算吃完东西出门。
姜淑龄今日醒得早,早饭也做得早,姜旭更是穿戴整齐,行李放在门口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