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嘛,就该有匠人的脾气。”
张枫眠点了点头,觉得这句话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说不定等自己以后也成为了匠人,脾气就会变的的今天的鸿钟一样。
凑完热闹以后,张枫眠又开始兢兢业业的照顾起那铸造熔炉来。看着炉内熊熊燃烧的火焰,张枫眠不由得叹了口气。
来刘老三的铺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学徒,每次自己想要开始正式学习怎么打铁铸器,刘老三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这就让张枫眠很苦恼了,连怎么打铁都不知道,还如何成为一名举世瞩目的铸剑大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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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鸿钟那番苦闷的脸色让刘老三给说中了,他今天心情不错,便让张枫眠早早地下了工。然后,这个身穿旧衣衫的少年,先是跑到城北的学塾那边蹲在窗子外面听里面那位不惑之年的许敬儒先生讲课。
这位先生是早些年由林府和县衙共同出资请来的学问大家,不仅知识渊博,更是一位淬元境的修士。讲起课来威严却又不失幽默风趣,深受在这里求学的临安城富家子的尊敬。
更关键的是,他对于像张枫眠这种交不起学费的贫苦“学生”也没有半点的嫌弃,若非这学塾不是他开办的,他估计会直接让张枫眠进去听课。
张枫眠趴在窗子外面,盯着在学塾里来回踱步的先生,偶有对视,两人便会会心一笑。不过让张枫眠感到奇怪的是,平时总会守在窗子旁边将书上纸页撕下来,揉成团砸他的那个讨厌鬼林华,今天竟然没来上课。
蹭完课以后,张枫眠就赶紧再次跑回到西市那边一个偏僻的菜摊子上,看看有没有卖不出去的质量不好的菜叶还留着,那他就会以比较低的价格买下来。
做完这些以后,他又狂奔回村子,没有进入自己家门,而是直接冲进了隔壁李老两口屋里。
自从三年前老两口腿脚越发不便以后,几乎每次都是张枫眠做好了饭然后给他们端过去。后来觉得这样实在麻烦,张枫眠索性直接在李老伯家里做饭了。
张枫眠一只脚还没有踏进李老伯家的院门,就已经有一个女孩从里屋走了出来。她身型清瘦,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即使在这样一个穷苦的环境中,身穿褐色粗布衣衫,但她身上依旧有一种出尘脱俗的贵气。只可惜,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女孩的眼睛失明,如今用一条白布遮着。
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女孩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对着张枫眠柔声道:“枫哥哥,你来啦!”
张枫眠看着这个十四年前,被李老伯两口从冰天雪地中捡回来,起名为李念的女孩,看着这个就像自己亲妹妹的女孩,也开心的笑了。
只是当他看到李念那双被白布遮住的眼睛,又有些心疼。
关于李念的来历,张枫眠还是小时候偶然间听到父母说的。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到底是多狠心的父母,才会在寒冬里,将自己的亲骨肉丢弃在荒郊野外不管不顾。
也许是出于怜悯,张枫眠从小就对这个妹妹特别照顾。如今父母去世多年,李念更是被他当作是最重要的亲人。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这么薄就出来了?还有,我不是给你说过吗,冬天的时候手尽量别碰水,很容易被冻伤的。到时候手上全是裂口,看你怎么办。”张枫眠用袖子擦干李念湿漉漉的双手,故意气乎乎地说道。
李念做了个鬼脸,娇俏可爱,对着张枫眠撒娇道:“哎呀,枫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在这种天气中根本不怕冷的。再说了,就算我的手被冻伤了,不是还有你在嘛。”
李念凑到张枫眠面前,巧笑嫣然,道:“你可是我哥哥哎,总不会不管我吧?”
张枫眠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李念额头,无奈笑道:“你这个丫头,就你会说行了吧。”然后抬头望向屋内,问道:“李老伯两口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