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被夺去毛毯的安妮塔拽来件针织衫披上,去厨房煮了壶热茶。五分钟后,她将一只茶杯放在卡维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捧着另一只杯子盘腿坐在沙发前软乎乎的地毯上。
喝下热茶,卡维总算从室外那场冰天雪地的酷刑中缓了过来。
他垂眼看向抿住杯沿默默放空的女人,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将自己在飞机上酝酿出的安慰话语咽回肚子里,反复加工琢磨,最后简炼成短短四个字。
“好点了吗?”
“当然了。”安妮塔无奈地笑了笑,说,“不要小看我的抗压能力啊。”
彼时的电台正在播放着的音乐也是《月光》,昏黄的光影从客厅中央的枝形吊灯洋洋洒洒地落下,在安妮塔的发顶投下一圈明晃晃的光晕。
卡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用掌心抚上她的脑袋,轻轻揉了揉。
饶是两人关系再好,终归男女有别,这一动作的亲昵程度有些超乎安妮塔的认知了。
她抬起眼,浅茶色的眸子被缀满明光的睫毛衬得湿漉漉的,令她看上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兴许是琴声与光影过分浪漫,连窗外飘摇的风雪都显得温柔了起来。
安妮塔终是没有挥开卡维的手。
-
事到如今,安妮塔才总算明白了过来。
卡维对她的好并不是无底线无条件的。
卡维会对所有异性扬起明媚绅士的笑容,会力所能及地帮助有所需求之人,仅仅因为他是个善良且亲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