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哭得更加厉害了,哽咽的对着徐妈妈道:“妈妈,你也不要管我了,我就哭哭,哭哭就好了。”
徐妈妈当然不依,“这么哭下去,眼睛都要肿了。姨夫人明日里瞧见,还能不心痛吗?姑娘,咱们也不能总是让人担心。”
盛宴铃知晓是这个道理。但今晚真是忍不住。她只好藏在被子哭。官桂和徐妈妈站在门外侧耳听,听见了哭声,都进来陪她睡。
官桂将自家姑娘搂在怀里哄,“姑娘,景先生那般好的人,肯定要投一个好胎的,你日日夜夜这般念着他,他反而不好投胎转世。”
盛宴铃听到这里抬头,颤抖着嘴唇问,“真的吗?”
官桂颔首,“自然是真的。我听人说过,若是人间有念,便不入轮回。”
盛宴铃还是第一回听见这般的话,她惶恐起来,担忧的说了一句:“那先生怕是不能入轮回了。”
他人是死了,但她还馋他身子呢。
官桂就见自己一番话非但没有将姑娘说服,反而还让她更加伤心了。便也无计可施了。倒是盛宴铃自己想得清楚——先不论她和先生这笔账怎么算,就是为了姨母的恩情,也不该拉三表兄下水。
这般没良心,是要遭天谴的。
三个人躺在床上睡,一个都没有睡着。徐妈妈尤其伤心,她说,“所以我才怕黄少爷早死——若是姑娘真嫁给了他,他又是如此,按照姑娘的性子,那以后怕是要跟着去了的。”
盛宴铃本是伤戚的,哽咽的,听见这话,就觉得有些尴尬羞耻:那倒是不会。她不可能为了一个人就去死。
即便是先生,她也只是伤心伤心,哭一哭,即便是为先生鸣冤,也是动一步看三步。这还是搭上了三表兄,若是没有三表兄,她怕是一步也迈不出去。
盛宴铃心情突然就好了些。
她认真告诉徐妈妈,“我还有父母家人,不会为了他们死而跟着去的。”
徐妈妈最近很会感悟人生,“哎,姑娘这是情深不寿啊。”
官桂连忙呸呸呸,“阿娘,你从哪里学来的!这话晦气!”
徐妈妈其实半懂不懂“情深不寿”这词,听见官桂这般说,也跟着呸呸呸起来。官桂就哼了一声,“不懂就不要装文人嘛。”
徐妈妈伸出手过去拧官桂的胳膊,官桂放开盛宴铃滚到一边去,徐妈妈就去追着打,盛宴铃索性滚到角落里去呆着。
徐妈妈和官桂的声音带着些笑意,让她很是安心,并不觉得吵闹。但是此刻她们吵闹玩笑,她又觉得十分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