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还是他先回身,把她转过来,声音有点低哑。她尚未系紧衣襟,面色在水气晕染下愈发粉嫩,眸中雾气蒙蒙,周身香气轻散,较他方才心里所想,娇美更胜几分。
“我想什么?想怎么防着你呀!”“她随口甩回一句,手掩衣襟。“防我什么?”他走近一步,别有用意。红晕浮上粉面,仿佛他眼里、气息的热传给了她,她心中乱跳,琢磨答什么。
“阿遥,你并不想防我。”他喉结微动,不待她否认:“你想防,就不会等我了……”这几天她确实思来想去没想通,执念未变,到底什么变了?在她睫毛扑闪时,他环住她,低头吻上她的眼。
烫过左眼、落在右眼,她不由合眼,首要反应是后退推挡。他停下来望着她、等着她。她深喘一口气,眸中雾散成水,柔缓地朝他流淌。
他确信不是抗拒,重新拥住她。这一次她主动许多,红唇印上他的唇,以至于他有一丝疑心她在算计,然而看她丝毫不像伪装。此次别离,他度日如年,日复一日想她愈深,原来她也并非无动于衷。
她情迷之中不知所想,一切水到渠成,便回不了头。他笑着把她带入波浪起伏,她双手不觉攀上他的肩,将他拖入湍急激流……
良久之后,灵遥枕在默铎怀中,昏昏欲睡。“阿遥”他手指勾缠她的发丝:“多给我些时间,将来我要为你建一座城。你就是那里的主人,无拘无束。我让亲兵保护你,母亲伊兰她们都不准打扰你,我有空就去陪你。”
她情虽乱,神志并不乱:“听起来像座更大的牢房,新换处罚我的花样么?”“惩罚当然要惩罚,我不会放你。”他有伤疤的手轻拍着她:“喜欢也是真喜欢。”
她困意退去,想了一番冷笑:“大半夜聊这些,当小孩子过家家吗?”“我是认真的。”他鼻端嗅着她发梢香气:“你很清楚,回中原不比这样好过。为此争吵过数次,他已几多考虑,既给她自在,也满足自己拥有她。
这不多半是你害的!她一阵悲愤捏住拳,立刻被他包握。“以前的事我没法改变,以后我们可以好好的!”他不想狡辩,也无意追悔,是想让她走出来。
她没有回应,想着与曹恂错过、又委身于他。少时,他感到胸口湿了,她没能收住泪水。“我以为今夜你能快乐。”他低落地为她拭泪。“是流汗。”她躲着不承认,借口道:“白白沐浴了。”
“我帮你再洗一遍。”“你不累吗?”“小看我,我带阿遥乘风破浪。”“你根本不懂水性!”“懂不懂你最明白……”
你一言、我一语,她的声音忽被他堵住。你欺近、我不退,相互索求与抗衡。这一夜很漫长,却又很短暂:他未能打开她的心扉,她亦解不开心结。
灵遥睡醒时天已大亮,默铎也刚起身。浑身虽然乏力、却还算清爽,她一时懒起,看他套上衣物。“睡得真香,帮你擦身都挪不动手脚。”他没忍住取笑。“糟了,怎么提防坏人!”她有点懊悔,印象里只有埋进他胸膛。
他摇头:“还骂我坏人?”她往深一想,无论一路出逃,还是被呼那挟持,都整夜难眠,似乎只有与他共眠稍有踏实,而过往不是这般……这时,她瞟见丢失的香囊从他拿起的衣服里掉落,打住想法:“是你偷走的。”
“这个旧了。”他捡起放入怀里,理所应当地吩咐她:“给我缝个新的。”“你凭什么?”她给他白眼。“凭我是你夫君啊。”他很好意思。她刻薄地说:“我不配,只配被你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