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反绑了双手跪在地上,目光明彻比冬夜星星还亮。我们俩过去站到她面前,她低着气声问颜衣:
-告诉过你的话都记得吧。
颜衣点头。
-人,时间,地方,都清楚吧。
颜衣点头。
-今日的功课都学完了?
颜衣点头。
姑姑笑了,又向我:
-好孩子,你会一直陪着颜衣吧。
我自然点头。姑姑和颜衣是我的恩人,更是亲人,比父母更亲。
-那你要保护她,谁欺负她伤害她,你定不能饶了他。
我卖力点头。
姑姑被带走了。她有没有说完,我并不知道;但颜衣拉着我回到家里戴上面皮,当夜便出了竞原郡。
我们没有一直同行。她与我相约来年春天梨树下见,我问她哪里的梨树,她说时候到了自有人告诉我,嘱我好好活着,便能重逢。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在不投奔任何人的情况下孤身熬到春天。那几个月我形同乞丐,女子立于世太难了。我同男子一样能挨饿受冻,能吃苦能干活,但不够;我还得格外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