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证什么……?”一阵恍惚袭来,云相烛心道不妙。
即使强行忍耐也还是力不从心,云相烛足下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回椅中。老管家担忧云相烛,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内力空虚提不起劲儿来。
“云庄主不要心急么。”无名书生看着云相烛的窘态,轻蔑笑了笑,走向盛着三件宝玉的木台。
“卑鄙!”箫无曳守在狄雪倾身旁,忧心忡忡盯着无名书生怨道:“为了独吞三件宝玉就要这般害人,一箱子的圣贤书怕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黄毛丫头,你懂什么!”无名书生闻言,突然激动,恶狠狠瞪着箫无曳,吼道:“谁稀罕云家在坟地里挖出来的脏东西!”
钱进锡虽然还扑倒在桌案上,但也对时下情形听出个大概。得知无名书生意不在宝玉,他紧忙道:“那个……病阎王,恶书生给了你多少钱?你,你开个价。我点石成金给你三倍价钱,快把毒给我解了吧!”
“呵呵呵。”病阎王沈潘干笑道:“卫公子不爱明器,难道老夫就独喜铜臭吗?”
“钱掌柜,别以为有几分银钱就能买到一切。”无名书生颇为得意,道:“小生可是答应沈老前辈,事成之后送上一道盖世难寻千金不换的毒方。”
“呵。”一缕低柔女声悄然轻笑,却是狄雪倾颇有意味的缓缓摇头。
沈潘眉头一皱,循声瞥向狄雪倾和迟愿的坐席。当目光落在箫无曳身上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无名书生神色一冷,向沈潘质问道:“那黄毛丫头为何无事?”
病阎王转了转眼睛,低声道:“老夫这冲克诱毒之法绝无失策之理。那日在玉虚亭外,我已将十片金叶尽数过手。先前得公子密报,今次夜宴云相烛将用蒲桃酒宴客,老夫便将那十片金叶都染上了会被蒲桃酒激发毒性的断虚散。公子且看,今夜席间饮下蒲桃酒的宾客无不毒发,唯独那小姑娘一人饮得最多却是安然无恙。个中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从未触过玉虚亭中的十片金叶。但依老夫看,那丫头虽是凌波祠人,但却没习得二三层沧浪,公子大可不必介怀。”
显然,沈潘并不想进一步再把箫无曳怎样去惹上凌波祠。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言语后,便兀自咳嗽用力呼吸起来。
“没触过亭中金叶便进得飞霜山庄大门……”无名书生再次仔细打量箫无曳,略一沉思便讥讽云相烛道:“叔卿此来庐灵曾在坊间有所听闻,道是飞霜山庄每次嫏嬛夜宴,都会提前给同在角州的凌波祠送去一片金叶,以求凌波祠赏面光临。然后再将一片假叶混入其中掩人耳目,避免在江湖中落人口舌。叔卿本以为,这不过是闲侠浪客捕风捉影的传闻罢了。现在看来,倒是证据确凿真有此事了呢。”
堂上众人早知飞霜山庄有心攀附凌波祠,却不想口口声声“做信义买卖交仁义朋友”的云家,暗中也是这副趋炎附势的低贱嘴脸,不由得用异样目光去看云相烛。
被众人这般审度,云相烛虚愧难当,身上毒性疾走奔流,顿感天旋地转脸色愈加难看。
“行了云庄主,你也不必太过难堪。这种嘴上漂亮背地肮脏的行事作风,你云相烛也不是飞霜山庄第一人。”无名书生似乎很享受让云相烛颜面扫地的快感,进一步讽刺道:“说不定你那英年早逝的老爹一见阴阳云不流,就是因为假仁假义才被下了银冷飞白令,当夜便横尸暴毙了呢!”
“住口!不许你侮辱我爹!”无名书生这一席话,触到了云相烛的逆鳞。他瞪红了眼睛,切齿怒道:“你既非为三尊宝玉而来,就别再卖关子了!云某和飞霜山庄到底与公子有何过节,公子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