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人喜欢这样的雨,试问有什么能比漆黑夜色更能掩人行踪?那莫过于往漆黑的夜色再加上一场大雨了。
一个人在夜色里穿行,只身一人没用什么坐骑,却比最快的马还要快,就算有旁人看见也只能看见一个黑影晃过,只会以为自己是自己眼花。
这人越过林野像一只低飞的鹰,最终于一个雨棚前驻足。
老人眯眼凝视,这从夜里来,从雨里来的人,衣衫尽湿帖得很紧,竹竿似的身子显现无遗,脸上瘦得看不出肉,眼神阴冷得像饥饿的狼。
张阳如果没晕过去,一定能认出这个人,他不久前才在这人面前死里逃生,他一定不会忘记这个人。
老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好像早有预料,又或者说他本就等着这人。
“你好像忘了你答应的事”那人冷冷开口。
老人背手冷声道:“我说过顺手而为,现在可并不顺手。”
“你抓住了他,就能用他置换那把刀。现在,他不仅跑了,你还大张旗鼓地杀了人,连再做打算的机会都不留”男子冷声道。
“你在质问我?”
老人话音未落,如鬼魅般冲到了那男子身前,一瞬间便是七八次拳脚的交接,再次分开,老人退回原地,男子也立在原地。
这时的男子呲牙咧嘴,双臂颤抖,他的两只手臂的已经多处关节错位。
“你家主子也不敢这样和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金鹰门的小鬼头。”老人一声冷哼,倨傲说道。
这黑夜里出来的男子已经是四五十岁的年龄,世上还有多少人够资格叫他一声小鬼头?
“看来前辈手脚还没有退化,宝刀未老。”男子狠狠说道,“我家主子派我来问问前辈到底想怎么做。”
老人笑了笑说道:“我怎么可能偷偷地来偷偷地走?刀我要,不给就大杀一场!可以的话,还能见见老朋友,如果真如你主子所说我的老朋友在这儿的话。”
“哦?”男子一脸讥笑,“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打进去杀进去?硬抢?”
老人摸摸胡须,轻笑道:“不行?”
男子暗骂老人是疯子是莽夫,道:“那是金川国皇都,前辈若是这么打算,恐怕连宜安城城门都见不到,更别说夺回藏在金川国国库里的刀。”
老人摇摇头,好像没听见男子的话,或者说全然没当回事。
男子咬咬牙,又说道:“我家主子让我给前辈提个醒,前辈抓的这个年轻人或许可以用起来。”
老人望望昏厥过去的张阳,嘲讽道:“他?看来我还抓了个了不得的人?”
老人并不知道张阳是什么人。
男子继续道:“他父亲是禁卫军统领,身份差了些,但说不定金川国会为了他交出那把刀。他父亲总要想些法子救自己唯一的儿子。”
老人轻笑道:“那我运气不错。”
男子皱皱眉头,身形缓缓隐没于夜色里,他已经完成了主子交代过的事,不想和老人再有更多交谈,被人轻视的滋味让他很不舒服。
老人只身留在雨夜里,望着幽深夜色呢喃:“又近了,更近了,我感觉到了,快了,就要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