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街面上还摆了木栅栏设着障卡,盘查过路的居民,已捕了十余个人用绳索绑缚着拘押在一旁。
赵杉让停了轿,下来径直向那柄有数个精壮卫兵环绕的红罗伞盖走去。
正在伞盖底下的竹椅上闭眼打盹的总巡查胡海隆,闻得骚动声,将手在椅上一拍,吼骂道:“是哪个吃了狗胆的敢阻挠老爷办差!”睁眼见是赵杉,却吓白了脸,慌忙起身整衣,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跪立在赵杉脚下,口中连连告罪讨饶。
赵杉冷笑道:“胡大人不辞辛苦,亲自上阵封路拿人,何罪之有啊。”
胡海隆听她不究他的冲撞冒犯之过,倒诘责起他封路拿饶事来,便全没有了卑怯之态,理直气壮的昂头争辩道:“卑职奉诰谕围守罪逆巢穴搜拿余逆,请殿下不要无理刁难。”
“围守罪逆巢穴搜拿余逆?!”
赵杉指指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赖汉英宅邸,又指指被驱赶到一处接受搜身盘问满面惊惶茫然之色的路人们,厉声斥问道:“照胡大人这阵势,怕是那巢穴里的蜂蝶蚊蝇也飞不出来了。为何还要为难过路的行人?!莫不是在你眼中,但凡从这路上经过的就都是阻挠你胡大人办差的余逆么?!”
胡海隆被斥问的哑口无言,命人撤去路障。那些被抓的所谓“漏网余逆”,在赵杉的强压之下,也重获自由,跪在地上告谢不迭。
赵杉的脸上却堆满愁云,只挥了挥手,便就上了轿。她隔着衣襟,握住那枚被自己体温暖热着的扳指,喃喃语道:“有许多事是该善后,可不能是这么个善后法啊。”
赵杉来到学馆,刚下轿,就听到一连串急切的呼唤。
“阿妈…”萧有和挥着两臂,向她飞跑过来。敏行双目含泪,在他后面追着。
赵杉干涩的眼窝中又滚下泪来。她直觉里感到经过这一场事变,自己在外罩着的那层铠甲愈发的经不起戳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