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珏站起来,道:“夜深了,休息吧。”
……
几日后,何求被从牢里放出来。江平怡去接他时,他几乎皮开肉绽,被狼狈地抬了出来。
玉歆找大夫给他看过,让他静养,便寻着这个机会,把于宏的事情告诉江平怡。
江平怡看着眼前这两张薄薄的纸,目光呆滞,宛如遭受晴天霹雳。
她猛然抬头,红着眼眶看向玉歆:“玉姐姐!这、这是真的吗……?”
玉歆抿了抿唇,道:“得仔细查,我跟凤棠商量过,这件事情可以交给官府处理,但是今日我去官府询问过情况,只凭借薄薄的两张纸根本没办法立案。好在,知府大人英明,让一位捕快大人暗中调查。”
玉歆仔细观察着江平怡的反应,生怕江平怡绷断了最后一根弦,没法再坚持下去,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江平怡依然可见恐慌与不安定,但却咬着牙,将痛苦与害怕都压了下去。
“玉姐姐,”江平怡眸光认真,肃然道,“我能做些什么?我一定要得个水落石出。”
玉歆欣慰地抚摸着江平怡的脸颊,道:“捕快大人暗中查案,若是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会来找你,你听他的安排便行。平怡,这个难关很是难过,但你一定要挺过来。”
江平怡颔首,她拥住玉歆,道:“玉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坚强的,如今,爹娘天大的冤屈,也只有我能替他们申了。”
这案子查起来比玉歆想象中的难度大。商邑富庶,又是四通八达之地,周遭几个偏僻商路常常受匪寇侵扰,因而当年江平怡父女枉死被轻易定案。
多日过去,证据消毁,很难再找到蛛丝马迹。案件进度一筹莫展。
捕快来报玉歆,只说再无进展就只能搁置,毕竟不能常年死磕在捕风捉影的案件上。玉歆道了谢,正发着愁,阿蓼来报徐姑娘被人包下,这几日不见客,细问却不知道包下她的是哪家豪绅,只怕是周成笑暗中捣鬼。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玉歆很是愁苦。
江平怡更是为了这事,日夜奔走,苦苦哀求捕快大人别轻易放弃,忙进忙出,只为求得一个公道和真相大白。
得知此事的于宏更是不惜撕破脸面,处处宣扬江平怡不守妇道,明明与他订婚在前,还与何求私通往来,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让江平怡遭邻里唾骂。
玉歆再见江平怡时,她一张俏生生的脸蛋透着惨白,病得不轻,何求在一旁看着,一脸痛心。
江平怡却不见往日软弱,坚强地握住玉歆的手,道:“玉姐姐,这几日我查看过捕快大人的资料,发现了一个问题,于宏是被于家收养的孩子,他祖籍并不是商邑,而是岭南汇中县。”
“汇中县?”玉歆头一回听说这个小县城,疑惑地回望江平怡。
“汇中县在长江沿岸,地势低凹,常年水患不断,因而出了很多悍匪。自水道一路下来,便是咱们商邑,所以,游走在商邑城周遭的匪寇有不少是打汇中县来的。”
“你是说……?”玉歆试探着问出自己猜测的可能,“于宏认识这些匪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