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就算我不嫁于蔺王,瑜王殿下他也不会娶我的,他说了……他心里只有花雪一人。”
咳咳咳,她说到后面神情明明是平静的,可是话音转急,她猛地咳出一抔血来,从那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好不了了,江庭驭不停安慰着她,可是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又哭又闹,平静得像个泥塑的娃娃。
就如她现在,趁着清月去断药的时候打发走了身边所有的人,她只穿着薄薄的一层衣纱就走到了风口,院内的树早已掉光了叶子,偶尔还有一两片倔强的叶子也被冷风吹的摇摇欲坠,就如她一样。
身上盖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可是江宝筝并不觉得身子回了暖,反而觉得多了累赘,让她喘不过气来。
“还有两天就到了婚期,是吗?”江宝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清月的话。
清月裹着江宝筝往屋里走,江宝筝的身子愈发孱弱了,每一步虚浮若履于云端。
清月回答着她的话,她轻轻道:“姑娘,是还有两天,您可得保重身子啊。”
江宝筝咳嗽着回答,她扯出一道凄凉的笑,“我会撑着举行婚礼的。”她不能让赵承栩那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寻着借口欺压她的父亲。
只是江宝筝高估自己了,这次出门受了风,当天夜里就高烧不止,江府的灯从夜里熬到白天,所有的人都守在江宝筝榻边,直到东方既白,江宝筝才慢慢醒来。
不过她的身子再也经不起任何磨损了,她醒来时父亲正在门口与大夫谈话,她隐隐约约听到“小心为是”、“油尽灯枯”这样的词语,只是她不再心慌了,反而笑了出来,笑音低转。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江宝筝还是不配合治疗,她想着只要自己撑到一脚迈出江府的大门就行了,她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屋子里放置了明日要穿的喜服。
殷红的衣裳在橙光的光照下发着安静地光芒,江宝筝使出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惊醒了旁边守着的清月,她连忙倒水,江宝筝确实渴了,她刚启唇,水汽微微润了她干的有些疼的唇。
吱呀一声,荔枝红的木门从外向里推开,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人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里,他神采奕奕,不复往日病殃殃的苍白,整个人透露着一股龙腾喜悦。
只是那双眸子折***的目光锋利如刽子手下shā • rén不见血的刀,他冷冷地盯着江宝筝,江宝筝哑了哑口,推开了清月,终究是滴水未沾。
“出去。”这句话是赵承栩命令清月的。
迫于他上位者的气势,清月放下杯子,江宝筝却拉住了她,她很讨厌和赵承栩独处一室,因为她觉得自己会窒息身亡。
“这里是我的闺房,你凭什么让清月出去,要出去也是你出去。”江宝筝身上对他的抗拒明显比上次见面还要浓郁,可是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声音即便喊到最大,也比上次弱了不少。
赵承栩并没有恼羞成怒,他一贯如此,“他可以留在这里,但我不希望有外人听了我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