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才意识到时间很晚了。
徐宙也今早跟她说,傍晚有人要来这边看画,他酒吧都晚了两个多小时营业。
回来发现餐桌上他给她留了张字条:
[饭在冰箱,自己热一下。]
歪歪扭扭几个字,有点难看。
感冒好了,她心情也畅快不少,便笑了笑,去微波炉热了饭。吃过两口,去了一层画室。
偏隅一角的会客室有细碎的人声。
说是会客室,不过就是个小画室改的,支了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她昨天还陪他收拾了很久。
这里许久没人造访了。
徐宙也的外公生前倒腾岩彩水彩,晚年才稍微有了些名气,留下了很多卖不出去的画作就肠癌去世了。
美术圈也是个圈儿,前阵子卖出去一副,买家很赏识,成交价也不低,交口相传一番,近来也陆续有人来电问询了。
南烟悄悄去了隔壁大画室,没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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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主人年纪不大,二十七八模样,扎了一缕发在脑后。挺有艺术气息。
他口干舌燥地跟怀礼和晏语柔说了不少,一幅幅画作陈列开,又一幅一幅地介绍过去。几乎使尽浑身解数。
怀礼趁那男人去拿另一幅的时候,起身去外面透气。
一层画室,二层住人。
偏侧一处木质窄梯连接上下。结构倒是精巧。
方才来时还闻到了饭香,楼上应该有人。
隔壁一个挺大的画室,他那会儿想观察一下,可那时门还紧闭,没看到里面。
现在好像开着。
他烟没点,咬在唇上。在口袋找到打火机,无意识地走了过去。
门敞开大半。
女人柔媚的侧影落入他视线。
傍晚时分,窗外红枫胜火,轰轰烈烈滚着一丛血染似的红,延烧至天边。
她一脚踩着高脚凳,另一条腿懒散晃动。脚踝纤细又骨感。
穿了件并不合身的白色男T,版式宽大衬她更娇小,下摆长度只及到臀。身前虚虚绕绕一湾轮廓,没穿内衣。
深酒红长卷发束在脑后,用一支画笔随意固定,落下几缕,缭绕在白皙的后颈。
清丽的素颜,五官更秀气,肤色雪白。
半透明的窗纱迎着温柔晚风飘拂,掠过她在画布上徐徐描摹的手。指甲油色泽鲜艳斑驳,是有些劣质的红。
她轻轻哼着歌儿,不知名的调子。脚旁错落零星着几个空画架。
脚踝好像前些日子受过伤。一道红红隐隐的伤口,像是三寸红绳。
怀礼站在不远,迎着烟气。不觉就眯了眸。
总觉得缺了枚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