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好像很高兴。”男子半坐起来,轻浮地打量着她的脸,
“我?确实有点。”她懒懒地微笑,有种隐秘的兴奋,“晚上有好戏看。”
“什么样的戏?”浓眉一轩,他随口发问。
“教王要召迦夜侍寝。”她低低地笑起来,“这还不是好戏?”
男子按住惊讶:“我只听说赏了她东西,还有这重含义?”
“那个老不死的总喜欢玩这种把戏。到底不是媚园随意尽兴的玩物,表面上总要虚饰一下,先赏东西再要人,一贯如此。”
“我以为他对迦夜那种模样的没兴趣。”男子垂下眼,手沿着凹凸的曲线游移,“能入眼的至少也该是真正的女人。”
女郎吃吃娇笑,对无形的恭维心领神会:“那倒是,他一向喜欢成熟的女人,不过对迦夜——”
“迦夜如何?”
“倒也未必全是sè • yù。”
“你是指?”
“大约是有些猜忌。”玉手攀上麦色的胸膛,轻抚结实的胸肌,“只怪这一年迦夜反常,像是被千冥支配,由不得他生疑。”
“所以用这种方式试探?”
“迦夜若乖乖听话,即是对教王忠诚无虞,届时再给她点甜头,千冥的影响便不足为虑。”
“要是不从?”
“还没有人敢不从。”柔媚的声音冷下来,“谁敢拒绝教王的邀宠,纵然迦夜已稳居四使之位,激怒了教王照样后果堪虞。”
“我也奇怪,迦夜和千冥何时结成了同盟,处处唯他马首是瞻,莫非已经?”
女人忽然伏身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丰满的娇躯一阵乱颤,诱人血脉贲张。
“笑什么?”男人视而不见,仿若随意地探问。
“你们男人真是愚蠢。”好容易收住笑,她仰起脸毫不掩饰的流露讥讽。
“怎么说?”
“个个都以为迦夜被千冥掌控,怎么从没有人反过来想。”
“你是说?”
“我是说你们小看了迦夜。”她翻身下床,全不在意赤裸,一件件穿上衣服,“那丫头精得像鬼,千冥早被自己的sè • yù所累,由她摆布于股掌之上了。”冷哼一声,艳丽的面容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意味,“看她的样子,千冥必定讨不了什么好处,只怕连滋味都没尝过就被她耍了。”
“你未免把千冥说得太无能。”
“无能倒不至于,那家伙野心太大欲望太盛,总想什么都要,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你怎知道千冥不曾得手。”心下认可她对某人的评价,嘴上仍是调侃。
“看她的样子像有过男人么,平素她根本不和人接近,十有bā • jiǔ还是处子。”媚眼隐约有一丝恶意的笑,“得不到手千冥才更是垂涎,男人就这么贱。”
“这话说得可真是——”他不轻不重地在雪肌上咬了两口,“照你的推论,迦夜今晚会如何应对?”
“谁知道。”女郎由着他抚弄,带着看戏的轻漫,“当年我就当被狗咬了,忍过一时便好,反正教王也只图个新鲜。”
“若迦夜——”
“你担心她的影卫?”女郎一语道破,笑吟吟地斜睨。
“嗯。”他并不掩饰。
“这个么,万一迦夜失势,把他弄过来就是了。”
“怎么弄?”
她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你不方便出面,我去说服教王把他调至手下如何,必让你妥帖放心。”
“你?”他忽然一笑,“何时这么积极起来,莫不是你也动了心?”
“说起来那家伙确实生得俊,且是迦夜的得力臂助,收过来可谓百利,再说我又不像迦夜那般冷淡乏味,白白浪费了上品。”她坦然直承,大大方方地道出。
“你倒是坦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也不怕忙不过来。”他低声笑斥,看似抱怨却无恼意。彼此心知肚明,除了好色,此举也有挟以为质的深意。不过只要殊影无恙,紫夙这点小心思不足为虑。
唯一的问题是,迦夜会如何应对。
天山绝壁之上,万壑松涛阵阵翻涌,如碧云千重。
一轮明月洒下万缕银光,辉映着山间灯火辉煌的奢靡夜宴。
成百上千盏精制宫灯绵延,宛如天上的尘星坠落凡间。精巧的漆案一字排开,白玉盘中罗列着诸国盛宴上罕见的珍肴美味,葡萄美酒注入夜光常满杯,如赤色宝石一般绚丽夺目。娇美的少女持壶掌酒,裙摆动处,玉坠牙环相碰,琳琅之声不绝。
教中大小执事井然有序地按身份落座,偌大的宴场竟无一杂语。
厚重的红毯上,妖娆的舞娘随着轻妙的乐声飞旋,艳红的舞衣大胆轻佻,裸露着雪白的纤腰。赤足金铃,流苏覆额,纱衣彩带凌空飞扬,曼妙如天女降临。
玉阶之上,清矍的教王面带微笑,尊贵优雅地俯视众人,宛若神祇。四使在下方依职务分列左右,身后各自的影卫垂手侍立一旁。阶位分明,等级森严,不容逾越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