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是无所不能的。”眼见着得了消息的何毓领着人匆忙出去,凤小安踏着檐瓦倏地跃下,何毓住的院子里这会儿没人,眼见要到四更天了,再熬一会儿鸡都要叫了,可院子里的烛火却是通明。
凤小安推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就见一间房虽只有丈宽,陈设摆置却比连遇那间好上太多。
“放着跟我去吃香喝辣不干,偏在这受气,也是绝了。”他边吐槽边来到屋内摆着的长条桌案上,方才给何毓递消息时,他就见他在这拿着张东西看,不是为了一探究竟,他才没兴趣来个老爷们的房间兜转呢。
可翻找了半天,凤小安却始终没见到那张姜黄色的纸,正奇怪的时候,手不知碰到了哪里,就听圪垯一声,什么东西自案头处掉了下来。
他微微一怔,瞬间挑眉:“可以啊,还懂得藏了。”
他笑眯眯地弯下腰,将那固封的纸张捡拾起来,就见上头蝇头小楷写着几个字——辛安十六年皮影案。
竟是那桩皮影案的卷宗。
凤小安飞速翻了几页,只觉得字迹密麻,看得叫人头疼,索性两手一抚,将那纸卷团成团塞进袖里。
左右他都是要去找连遇的,不如当面交予他。
又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确定没什么东西值得带走的,凤小安提步便朝外去。
他前脚离开,后脚打院门外传来了急促步声,细听之下脚步声里是两个差人在说话,其中一个一开口便长吁短叹起来,似是藏着满腹的愁事:“头儿这次可是生了大气了。”
在房梁树影间行走的凤小安闻声摸摸袖肘,等会儿那个叫何毓的回来发现东西丢了,不知道会不会更气……
何毓觉得自己现在已然是气得不能再过复加了。
他接到消息便匆忙赶来,到时便见自己几个属下被包晴那个跟班数落的如同孙子,差点背过气去,当即快步走到近前,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包晴落水,这几个差役非但不施救还想借机shā • rén。”
“没有!头儿,我没有!”最先被抓包那个衙差头个跳出来,头摇地好似拨浪鼓。
何毓并不看旁处,只是眯眼打量着连遇:“这个时候,你又为何在此处?”
他眼神锐利,加上身上那身缁衣,于黑夜中挺立,好似只警惕的黑猫随时准备扑上来攻击。
连遇低着头,不动声色地走到方才抢话的差役身旁,抬手对着他肩上轻轻一拍:“说谎是会遭雷劈的,我自是出来寻包晴的。”
说时迟那时快,连遇睁眼说瞎话的工夫,一道闪雷凭空而下,直劈在没半点防备的差役脑顶,可惜这会儿他忙着心虚,没半点防备,顷刻间被劈地灵魂出体,五感皆失,站在那儿僵了片刻,便轰然倒地。
他这一倒当即吓坏了他那些同僚,有胆小的直接伏在地上纳头就拜:“小的承认动过伤人的心思,可那都是为着不想让包晴再坏事啊,小的保证下次不敢了,小的不敢了。”
连遇冷眼看着混乱的岸边,心道一声无能之辈,他原还想着要将这事遮掩过去恐还要费些周折,谁知一个雷就将事情解决了。
再看何毓,下属将事情皆招了,他再想维护也是回天乏术。
“先将人抬回房,你去请个郎中给这二人看看,务必不能出人命。”何毓阴沉着脸,面色阴郁地看向包晴,这会儿夜色郎朗,四周还算亮堂,包晴脸颊上摊着些未干的水渍,并无半点清醒过来的迹象,他盼着她死,但不是死在这会儿。
何毓越想越气闷,索性自己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