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留王封地不在陈留。”
他依言而答,并未停歇。“如若陛下将陈留王封在陈留,那么一切都需要陈留王自己来积取,但是范阳、代郡则不一样。范阳卢氏盘踞幽州,得卢尚书相助,陈留王的路会好走很多。”
“而且,幽州还是皇室宗亲刘虞的治地,民心向汉,更有奋武将军公孙瓒,为卢尚书学生。若能团结几人,坐幽州,窥并冀,并不是妄言。”
刘辩为谋划此事费尽心思,经荀攸这么轻描淡写一说,不由生了感慨。
谋士,奇才,总归是技高一筹的。
“可也有忧患。”
“陈留王能否真的驾驭住,而不是沦为傀儡,值得深思。”
“公达认为陈留王如何?”
“聪明睿智,明达通透。”
似乎没有意外他的评价,刘辩上前握住他的手,丝丝缝缝相扣。继而眉眼深邃,低沉着嗓音诱导,“公达可愿辅佐陈留王,无论封王还是称帝?”
“陛下。”荀攸小声阻止了他的话音,刘辩却继续说道。
“若朕出事,当兄终弟及。荀中令可领诏?”
荀攸果断后退一步拉开二人距离,从怀中拿出一纸诏书,平举着跪下。
“请陛下收回成命。”
“臣非名利之徒,今日言语凿凿,惟愿言明心意。”
“臣既为陈留王郎中令,当与陈留王齐心,以天子为首,以天下为先。”
面对着他平静但坚定的眼神,刘辩缓缓蹲下,将他手中的诏书取下,折两折,复又放入他怀中。
“既如此,这诏书就与你留个纪念吧。”
“希望永远都用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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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卿尉兵奔波了一夜,等到黎明之时,城中百姓愿意散的都散了,留下的大多是恋家的老人,以及固执的守城者。
宫中侍人也遣散了大部分,不愿离开的就自行留下领原职。
该做的该说得都尽力了,再不走,他们也实在没有办法。
辰时来的也快,一大早,刘辩就咬着早膳蹲在了永安宫门口。
阿九现了形,威风凛凛地踩在他肩上,抖了抖胡须一脸严肃。
与此同时,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宫中车辇禁行,因而来人坐的是软轿,落落大方地踏过落叶,走到他面前,然后,抬手一巴掌呼到他脸上。
“刘辩,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弟弟的?”